小车在山坳里摇摇晃晃地行驶,载着满车的年货和嬉笑的我们。阳光从车窗外洒落下来,温暖的抚摸着我的脸颊。
生活日益的现代化似乎让人们频频感叹年味淡化。节日的氛围好像只剩下朋友圈里群发的祝福和那一台没有新意的春晚。我坐在电暖炉前,也轻叹一句:“年味是究竟什么?”
妈妈拉起我的手,笑盈盈的,十分兴奋:“我们要去爷爷家过年,快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我们几个人硬是把前几天逛来大包小包的年货塞进了车。一家人有说有笑,阳光乘着清风照的身上暖洋洋的。
镇上车水马龙,小摊贩的叫卖声,大娘叽叽喳喳的砍价声,车子滴滴的鸣笛声混杂在一起。人和车都贴在一起,摊上的商品集满了铺子,大爷挑着担,悠悠地走着。店铺都争先恐后地挂上了灯笼贴上了春联,图个喜庆。
牛羊猪鸡的刺鼻味儿也挤在热闹的空气中。我和妹妹还是那样,跑下车,四处寻找我独爱的那种烟花。妈妈在这个那个摊子间游走,手上尽是过年要吃的好货。爸爸还是坐在车上,扶着方向盘时不时前进点。
车一过了闹市离爷爷家也就不远了。我好像闻到了年味。爷爷的老房子建在小山丘上,我们呼着喊着爷爷,赶着告诉爷爷我们回来了。爷爷果然卷起裤脚,在地里收些新鲜菜。屋前的草坪上铺着干腌菜和红薯干,在阳光下显得很白净。篓子里装着灰灰的糍粑,与城里白白的糍粑不同,爷爷家的糍粑揉了粗粮却也细软。
陪伴爷爷的那个奶奶在矮矮的厨房里把红薯粉煎成坨粉粑。这是我一定会窜到厨房里,求着也要掺和一把。就算我煎了个焦黑,妈妈来赶我了,奶奶也只笑笑,慈祥的看看我。
可我最喜欢的做的还是雪花丸子。我和妹妹一人一只杯子,往里放些泡发的糯米,在加上一坨揉好的肉泥。拿着杯子的手柄,斜着晃一晃转一转,一个圆溜溜的雪花丸子也就做好了。只要搬条板凳,再来一张桌子,我们俩就能转丸子转一下午。“咕噜咕噜”,杯子靠在桌上不断的旋转着发出响声。
我还会捉弄捉弄妹妹,嘲笑她的丸子不圆。妹妹气急败坏找来爸爸评理的时候,爸爸就往我嘴里塞蒸好的雪花丸子,堵的我说不出话。我叽里呱啦说不清字,他俩就笑。桌子凳子清润在懒懒的阳光里,我们的笑声好像惊动了乖巧的风。
晚上,春晚主持人还是说着差不多的祝福语,频道里传来的还是熟悉的喜庆调调,大大的桌子上还是摆着豪气的九个大碗,奶奶还是要是不是加碳火,爷爷还是斟满米酒,鞭炮的响声还在山坳里此起彼伏地哔哩啪啦,我们一家人还是咬着坨粉粑,抬头仰望冲向云霄的烟花。
我想我知道年味是什么。有人才有情,有情才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