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黑暗里,时钟指针走动的声音越发清晰。12点悄然而过,我已经处在明天的开始。昨天消失于无形之海,现在,才是我真正要认真开始的今天。
长大以后,到这个节点,恍然间好像就失去了哭泣的本能。不懂幸福,不懂快乐,不懂伤心,不懂生气,那些最最原始最发自心底的心情,都被揉在一起,五味杂陈。更多的,是没来由的发呆、沉默、无奈,有时候喘不过气,有时候的喜悦像空穴来风抓不紧,也许像个矛盾体。
难道只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吗?
那么是为什么,在一个人皱着眉说了一句:“笑一个嘛。”眼泪便肆意横流爬满了脸,面对教室后墙,驼背低头垂下刘海,努力地不哭出声来,被人发现了,下意识就抓紧了身旁的人的手,面朝她捂紧了脸,咳嗽的时候,能感觉到背上抚慰的手,以及不回头就知道身后的目光,于是哭到哽咽。
却在铃响的那一刻,迅疾地奔向水龙头,在冰冷的冬天,用冷水洗脸,刺痛的感觉,让自己清醒。抬头,理顺刘海,“只是面色苍白。”她说。我未发一言。依然若无其事地回座位坐眼保健操,依旧能在下一秒谈笑风生。
只是好像有些东西,在心里死掉了。
难道只是因为没考好数学吗?上课对答案那样痛苦煎熬。只是因为联赛考差了?考试总有下一次,何况这一切还皆未成定数。
那是怎样的一种脆弱,好像玻璃杯被摔在地上,蹲下身拾起尚还完整一部分,那些碎成一地的玻璃渣,拾起的时候再受伤划了一道口子,鲜血伴随微微的刺痛感。就像是这样的感觉,无可奈何,欲罢不能。一个人在漆黑的空间里,面对一片狼藉。
就是这样的绝望,无措,杀得自己片甲不留。面对庞大空洞的未来,心里充盈着的是乱七八糟的心情,不敢去想,不敢去触碰已破碎的玻璃。
站起来,去开灯。蹲得双腿麻木,不得不寻找光明,就像哭完之后,还是得拿出与一切殊死搏斗的勇气去对抗生活,依旧得掩盖这些痕迹,收拾这些残渣。人不能活在过去,因为时间一直在向前走,停在原点,只能被时光列车轰隆隆地驶过而甩在后面,末班列车,那个站点,只有你自己。
不管流了多少眼泪多少血,绝对不能够停下前进的姿态,活着的宿命,就是永不停止。哭泣只能是懦弱,悲伤从来不是良药,没有和过去的自己告别,怎能让明天的自己精彩,这个世界从来不浪费时间,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歇。就算再难过,咬咬牙吧,跟上它的节奏,没有人会放开你,除非你放弃自己。
忘了昨天,和昨天的自己说再见,明天一定有你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