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我有多久没有去隐藏自己的秘密了,从五岁那时?还是在我四岁,爷爷去世那时?
四周岁会走路说话那时,爷爷还在世,他是一个慈爱、和善的老人,他永远都绷着一张皱巴巴的瘦脸,那双波澜不惊的浑浊的眼睛,还有一双几乎捏不出肉来的手。那时候病魔把我那瘦弱不堪的爷爷折磨得不成样子。
记得那天家里来了很多人,客厅里的吵闹声和那一阵一阵的烟草味在客厅四处飘散,奶奶和妈妈从早上开始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眼睛却不停地看向厨房。
“你想过去找你妈妈吗?”爷爷那微弱而嘶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看出了我的心思。
“嗯,可奶奶让我看着你,别让你乱走。”我转头看向爷爷。
“没事儿,你去吧。我就在这坐着,哪儿也不去。”爷爷扳开我的手,示意我可以去了。
“那我一会就回来找你。”我很开心地走向厨房,忘记了奶奶交给我的“任务”,忘记了那个坐在院子里的虚弱的爷爷。
在我还没走出几步时,“咚”一声闷响从后面传来,是爷爷!他的头磕在地上,爸爸和舅舅听到声音跑过来的时候,爷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我那矮小的身子回过头后傻傻地愣在那里。
当爸爸和舅舅把爷爷抱在椅子上时,他已经没有了呼吸。爷爷丧礼结束的那天晚上,大人们都把爷爷睡过的床,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从房间里清理出来都堆在空地上。一点火,“嘭”地一声,全部东西都燃烧起来,火焰冲天。我看着那燃烧的火焰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那天我还和爷爷握着手,还和爷爷说过话,今天却什么都没了,感觉像做梦一样。
那天晚上我和奶奶一起睡,半夜时分,我睡不着觉,就爬起来看奶奶睡着没有,夜色朦胧中,我却看到了爷爷,看到他就坐在房间里,坐在那张他生前经常坐的竹椅上。不知不觉中,我竟睡着了。第二天醒来,记忆里模模糊糊的,我只知道,我看到了爷爷。
这就是我心中的秘密,我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起的秘密。多少年过去了,它一直藏在我心灵的最深处。今天,我把它写出来,愿爷爷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