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冷风撕咬着大地;圆月,挂在深邃的夜空;月光在冷风中飘飘摇摇,照着颓败的城墙。墙外,一地怨灵;墙内,荒草萋萋。
“唧——唧——”,门口的纺车有节奏的响着,木兰踏着踏板,双手捋着丝线,轻轻的叹了一声,眼睛又瞥向了木桌。桌子上是薄薄的一张征兵文告,“每户必出一男丁”七个大字尤为刺眼。父亲已年老体衰,稍有不慎就伤筋动骨;弟弟还年幼。除了他,家中只剩姐姐、母亲和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木兰这么想着,竟是落了泪,一滴滴揉着苦涩与焦急。
凝视着这张文告,木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浑身就像一股电流刺过一般震颤起来:为何不自己去执行军令呢?她为这个伟大的想法而激动,却又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木兰首先想到的是这件事的可行性,自己一个弱女子,从小学的便是纺织刺绣,虽说心里不情不愿,但仍被母亲逼出了一副柔弱的身骨与性格,更别说说耍枪弄剑了,拿菜刀时他也小心翼翼。再来天朝威严,君主高贵,若被发现是女儿身,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人头落地。就是这些设想,都没有被发现,可行军途中的艰难也是难以想象的,如果自己在战场丢了命,家里又该怎么办?
如此来说,替父从军这条路似乎也是荆棘遍野,只能舍弃。但是如果她不去,又会发生什么呢?难道对君令熟视无睹,诛杀满门,甚至牵连乡邻?
两个选择都很难接受,有那么一瞬间,木兰只想逃避。可她的眼前又浮现出深夜时,父亲的腰疼得厉害,母亲叹着气为他揉捏的情景;田间,父亲扬起锄头,手上青筋爆裂……她抿了抿唇,放下了丝线。
黎明,父亲发现了木桌上织好的布,上面写着:“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沙场险恶,这场仗一打就是十年,终于回来了。金碧辉煌的朝堂,一箱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一件官服。“花将军,你退敌有功,这是对你的奖赏。”可木兰似乎下了莫大的决心:“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说罢,飞身上马,跃出金门。
这一次,她的选择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