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在飞逝。
窗外的新叶只消一个午睡便入了秋,我跟随一只野猫进入了一片荒芜。我在等待着一个人,虽然我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我知道,这一切必定会发生……
他来了,却不是朝向我,我的心撕裂般地在叫喊。野猫跳上我的肩头,一爪抓破我的脸,它说:“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你为什么还是看不见?”
我看见脚下的土地开始飞速后撤,眨眼间,我被带离这里。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已无鲜艳。我恐惧,想呼救,可四周纯净、混沌的黑暗,似乎还在等待盘古开辟出一个地和天。恍惚间,在浩渺的天边,似是有一个微弱的光点,我挣扎起身开始奔跑,不管摔伤的膝盖是不是已经血流如注,也不管赤裸的脚下是不是荆棘遍野。
我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的夙愿,但看见身边有一辆高速行驶的列车与我并驾齐驱。突然,我被带离,不自主地上了车,想回身却已无可能,心中迸发出无名的怒火,指着对面的男子,厉声质问:“你安于此,乐于此,怎知你也将逝于此?”他头也不抬,低声沉吟:“你既知这一切都是定数,又怎仍叫嚷不休?”我愤怒地挥拳打去,打碎了他的鼻子。回首,那只野猫不知何时又上了我的肩头,不待我开口,又是一爪:“怎么你还是参不透?”
我焦急,我痛苦,我高叫,却发现已然失去了声音。
我的手臂恣意生长,脚深扎地底。我想我可能成了一棵树,静静地站着,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每天清晨太阳升起时,我会流下浑浊的泪水,以感怀,以感激。
我静默伫立,他终于来了,比我高大许多,声音如同惊雷,在大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坑里走出形色不一的人和动物们。他们挺直着脊背,低垂着头,低声沉吟:“你的苦难,即是你存在的意义。”
我睁开眼,却发现自己依然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出神,不知几时,那猫儿已经爬到了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