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渐凉,这里的人们总是会欣赏银杏的落叶,惋惜芙蓉的花落,却独独遗忘了萱草的枯萎。也是,世间花草那么多,它们的盛开与凋零,又有几人真正记得?
——题记
阳台上的花,品种很多,是母亲种的。母亲爱惜花,而我并非爱花惜花之人,但唯有一花,我从未间断过我对它的喜爱,其名为萱草。
记得儿时放学回家的路上,总是母亲陪伴着我,穿过那两边布满黄得泛红的萱草的小道。那时对于鲜艳的事物,是掩盖不了心中的喜爱的,便想让母亲买一些萱草回去自己种。母亲知我只是三分热度,却还是买了回来。母亲交代了许多管理花草的方法,惹得我很是不耐烦,随便敷衍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把母亲的声音隔绝在外。仔细瞧着那青花小瓷盆里的萱草,花色橘红,叶柄很长,与百合花的形状极其相似,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香气。这一天,目光再难他移,就连母亲的嘱咐也忘得一干二净。
兴冲冲地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小书桌上,每日勤勤浇水,当珍宝似的呵护着。不料,几日过后,花竟然开始枯萎了,花苞儿未开,叶片就一点点发黄,我心急如火,连忙去找母亲帮忙。还是母亲一语道破天机,“你水浇的太多啦,都要被你淹死了。”自知是自己的原因,嘴上却不饶人:“还不是你没告诉我要浇多少水,这都怪你。”母亲笑笑,眼角的纹皱了皱,“买回来那天不是说了吗?”我急了,冲着她吼道:“鬼记得住!”母亲似是没料到这样的话从我嘴里脱口而出,愣了许久。我知道自己犯了错,便躲进了房间。
我把自己裹在被窝里,脸捂得滚烫也不愿透透气,心有些涩涩的,想着明明是自己的错,却还有理了。过了许久,我缓缓穿上鞋,鞋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我躲在门后看母亲。只见母亲把整个花连泥一齐从盆里拿出来,把泥打散了,吹了吹风,晾干一会儿,又把烂根剪掉,再上盆,放通风处休养。我看见,她那双粗糙的手沾满了泥土,一些泥沙卡在指甲缝里,几根白发隐隐约约躲在垂下的黑发中。母亲把她最好的年华给了我,我何时为她做些什么呢?
她回头,笑了,而我哭了。
大手牵小手,在夕阳照射在回家的小道上,留下大一小的背影。
我知道,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