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我行走于乌镇小巷,不停下,目光被火红的复古灯笼吸引。它们散出甜甜的气息,红中带黄,像流油的鸭蛋。
它们一波波,如浪挤翻涌,有的要被顶出来。这黑暗中的一簇火催促我前行。
突然,鼻间跃过火的气息,揉杂了叶子清香,交融,回旋,上升,蒸腾。指引我看到了那青年,炒茶的青年。他不吆喝,光唱曲,采茶曲。那一篮茶叶定是新采的吧,我闻见它与清露水乳交融。它说,它爱青年,必要给他献上绝美的舞姿。青年的手舞动,平撒一掌青叶,一掀一盖又一撒。热气翻腾。我又欣喜的迈步向前行走。
麦芽糖铺子!这是母亲常怀念的,捧起一袋咀嚼,口中香甜甘苦俱杂。铺里有两个中年妇女,皮肤嘿呦,撸起袖子上下的大掌快速运作,汗水里有笑容。炸裂的芝麻香气又引我往前。
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香味儿卷着吆喝带我来。“麻糍儿,香喷喷吆!”中年男子嘴上不停,手里还拿了个大号木榔头,一举一砸,皆是那泥缸里的麻糍半成品,又勾起个似梳又像铲子的玩意儿,在那泥缸里一旋一推,拎起木榔头沾些水,又是一番挥洒,熟练不说,活像个打铁的。“小姑娘,来试试?”我开心接过,听那一直甩手甩脚的老板娘指导。全然不像看上去那样轻松啊!临走时回望,两人闲下来便扯几句家常,咯咯的笑,忙起来也时不时一笑。男人挥洒的汗水里映着半个太阳,暖的啊!天亮了!他们看到的很少,拥有的不多,但他们的步履比时光稍快,比欲望略慢。
这里的人们以老城呼吸为食,在心底播种希望,笑容明媚灿烂如鲜花如太阳。原来,我一直行走于希望与阳光之中,不禁被感染。
阳光折射七彩的光,正如青年双手如茶叶受得了高温熬,叶片从浮到沉,由卷至舒,艰辛多少。采茶诗里一首歌唱破春晓。生活如麦芽糖苦甘杂揉,但愿悲伤中仍充满力量,美好的回忆都被珍藏。夫妻俩的平淡相守如同窗台那盆花月夜,微风中很有风情地摇曳铃铛。
行走于阳光之中,心怀美好,一想童年烈日林荫,阳光斑斑点点倾晒,蝉鸣不断,宁静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