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总爱穿着宽大的素色衬衣,任风吹得鼓胀,穿着一双大大的胶底拖鞋,“嗒嗒”声和黄昏无力的风儿结伴而行。和其他的中年男人一样,他有时也爱吸几口烟,喝几口酒,打几回扑克,偶尔喝多了,便醉在一片夕阳的余晖中,看单只的鸟儿孤寂地看过苍茫的天际。
父亲是个严肃的人,脸上少有笑容。但每每听到我们姐妹俩在学习上有进步,便会喜笑颜开,用明亮的目光鼓励我们要更有进步,那笑容,在父亲黝黑的脸上绽开,灿若莲花。而我当时的心,却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父亲啊,女儿小小的一点成绩,竟让你如此喜悦,这个小小的果实从里到外浸透你的血汗呀!
父亲是个农民,给我的印象更多的早出晚归,几十年来本应乌黑的头发开始变得花白,以往挺拔的背也开始变得有些佝偻,但我从未听到父亲一声叹息,没有看见父亲掉过一滴眼泪,天天劳作,从未休息。我不知道这沉重的负荷对于一个接近50岁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只知道父亲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母亲常劝他不要那么拼命,要注意身体;每当这时,父亲总是很沉默,点燃一支烟摇着头走开……其实我知道,父亲也想像别人一样,早上能呆在床上久点,中午能给孩子们煮一顿简单却可口的家常便饭,而晚上,便能安稳地和我们一起看看电视、吹吹牛……可生活,这个不近人情的老人把父亲的快乐,健康、休息一一夺走,留给父亲的是说不尽、道不完的辛酸与无奈,现在,我们姐俩的读书更加重了父亲的负担,父亲还是默默地劳作,回到家坐下来,默默地抽烟,仿佛一尊雕像,默默地守护我们这个家。
我知道,这叫父爱,那个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