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快餐店的落地窗边,下午渐暗的日光温柔地影在左脸上。我用力吸着杯子里冰冷的碳酸饮料,狂躁的气泡刺得舌头微痛,恍惚间,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记忆被莫名拉扯回许久以前。
对面是你,孤意在眉,深情在睫,丹凤眼带着几分锐气,而那样的笑却是温柔的。皓齿若开,定是真言。但我是怕你的,在你这里找不到任何台阶可下,仅有让人猝不及防的电梯,直转急下,让我一头撞在南墙上。我叫你外号“迅哥”,你便眉毛一拧,似乎要怒骂我,但那表情凝在脸上,又像在说“懒得理你”。我很怕她的性格,不是怕她脾气大,而是因为直来直往,不懂与人处世之道,怕她受伤害。但是反倒她来教训我:“你看你,胆小怕事,总怕得罪人,但是你要知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真理不能为之移动。”我们深谙对方的习性,看似两个永不相交的人,却能一直平行下去。
你是我的后桌,那天测试,我愣是想不出最后一句古诗,眼看时间快要到了,我一时头脑发热,就这一次!于是拉开了语文书。你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我的胳膊,咳嗽两声,我随即脸红了,午后的阳光也变得灼人,火辣辣的。待到下课,你凑过来,眨动着长睫毛,淡淡地只说了“下不为例”,此事在你我心中便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提起。
你和我去吃饭,我点了一杯加冰的可乐,你突然瞪住我,随后要了一杯热奶。我大惑不解为何突然变脸,你就一把抢过我手中的可乐,留下风吹过的冰凉,又递上温热的牛奶,道:“感冒还不安分,喝凉的,有什么好?”我有些尴尬,但又觉得挺开心,在外面也有人关心我。从窗户窜进来的熏风吹得我们心情很好,似乎又捡回了什么遗失的美好。
当过往又浮现在眼前,我觉得空落落的,剩下的可乐,也苦涩难咽。是的,人与人之间竟会淡得十年不见,十年既见又淡得无一事可相谈,可对答如流又能淡得没有一件事可以称得上是事情,但即使是这样,仍然可以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挚友。如今你还好吗,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