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孩子呀……”每当奶奶看见有孩子挑三拣四,浪费东西的时候,总会感叹一番,“丫头呀,你们现在幸福了,却也不懂得珍惜了!”
“你看,这就是我们那时候最好的布了。”奶奶拿过她那个古色古香的小盒子,第一次对我打开了它。盒子里装的,都是些我没见过的东西,包括这块布。这是一块怎样的布啊!颜色鲜艳,但却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有点让人心烦,有点让人生厌,更多的是因为鲜艳得过了头,让人产生一种很俗气的感觉,很不好看。不光看上去不怎么样,它的手感也不行。表面看上去很光滑,摸起来,却感觉相当粗糙,让人浑身都觉得不舒服,好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样,浑身不自在。这布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了,现在哪还有人穿这种布呀,或者说,这还是给人穿的吗?但奶奶的目光却始终不离开这布,而且眼神中还透出了一种别样的眼神,好像沉浸在那贫困却快乐的回忆里……
“那时候,我们买什么都要凭票,粮票,肉票,布票,煤票……”奶奶不久回过神来,继续对我说,“这布呀,凭票还买不着呢。这还是你太爷爷花了不少钱买的呢。不过,都给我弟弟妹妹做衣服了,就只剩下怎么多给我了。我小时候,布很少,很贵,一件衣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自己穿不下,再给弟弟妹妹穿。你们现在,幸福了!一年就起码有七、八件衣服,有些还没穿一个月就扔了。唉,现在的孩子啊……”
“就是呀,现在的孩子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妈妈正好走过我们身边,也忍不住接着说了下去,那语气,跟奶奶一个样,真不愧为母女啊,“我们那时候,每天都饿着肚子,没有哪一顿能吃饱。去上学,那得每天爬上那么几十里路才能到。哪像现在,丰衣足食,去学校都要家长接送,什么汽车、什么摩托车都处都有,别说走路了,就连骑自行车都不乐意的啦!”
妈妈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我们那时候三年能有一件新衣服就很难得了。每件衣服都是破了补,补了又破,破了再补……一件衣服就这样不停地补了破,破了补,直到完全无法再补为止,才能勉强拥有一件‘新衣’。那时候,我们都最希望有件‘的确良’。一件这个衣服,能让我们高兴好久呢!还记得有一次……”
“什么是‘的确良’?”看着妈妈专注的样子,我都有点不忍心打断,但好奇心却促使我打断了她的话。没想到,平时一贯不喜欢别人打断她的话的妈妈,这次不但没骂我,还耐心地跟我解释:“‘的确良’嘛,就是一种布料,穿起来很光滑,是我们那时候最好的布了。”“滑滑的?”我疑惑了,“那岂不是跟丝绸差不多了?”“呵呵,还丝绸呢。它只不过有点滑滑的,却一点也不吸汗,夏天穿会很热,很不舒服的。现在都没人穿了,就连收废品的穿得都比这好多了。”妈妈点了一下我的头,笑着回答,“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干活去了。”好一种奇怪的布,滑滑的却不吸汗的布。
“棉的、真丝的、皮革的、羊毛的、貂皮的……现在布的品种真是越来越多了,多得我都数不过来了。唉,现在的生活呀……”我不禁也开始感叹。
我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三十年了,改革开放已经三十年了。改革开放让全国的经济飞速发展,人民的生活水平是越来越好了。真棒!”
三代人的语录,三代人的布,三代人的生活,三代人的经济。一切的一切都在不停地变化。有那粗糙的布,再到“的确良”的滑而不吸汗,再到今天花样百出的布,一切都随着那伟大的改革开放而变化着。
30年,布的变迁,竟然这样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