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将脸理入双手,从中传出阵阵哽咽……
家里灯坏了,怎样都修不好,便从走道里各式的小广告中任择了一张,请了位水电工人。
男人来的很快,进来后只拘谨的用着浓厚乡音问道:“要换鞋吗?”他黝黑的脸上透着红,十指粗糙,想必已经干了很多年了。
将男人领到客厅灯下,灯前的墙上挂着全家福。男人异样的瞄了一眼,但并没有言语。他踩在凳子上修灯,时不时便瞄一眼全家福。注意到男人的微小动作,正想开口就听到一阵铃声。男人的手机响了。“小姑娘,能帮俺看一下是谁打来的吗?"男人的声音从高处落下。走到他放手机的桌旁,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老婆邀您进行视频通话”。告诉男人,只瞧见点点喜悦从他的眼中浮现。“小姑娘,快给俺,快给俺。”男人连忙接过手机,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了阳上,“喂?……”
阳台上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透露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声音消失了,可未见男人归来,有些疑惑,前去阳台竟见男人萎靡地蹲着,眼睛呆呆的望着破旧的手机。许是发现了我,他偏过头:“小姑娘,等一下,俺马上就去。”瞧出男人的异样,蹲在他的旁边轻声问道:“师傅,你怎么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说。"男人不说话,只低着头看手机,那上面许是他的家人,二老一少和一位笑的朴实的女人,身后是一片茁壮的庄稼。
“想他们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男人终于开口,带着一丝哽咽,“他们都在乡下,来回一趟又太麻烦了。家里穷,俺得挑起家里的大梁啊。听说修水电能赚钱,俺就来了,他们都要靠他养活哩。跟着俺来城里太苦啦,俺不忍心让他们受苦啊。”男人揉揉发红的眼角继续说:“刚才俺儿子跟俺说‘爸爸,你不要太辛苦啦,俺们会心疼的,还有俺们想你了。俺也想他们呀,俺也想啊,可是俺能怎么办,俺能怎么办……”
男人黝黑的脸愈加红了,突然他将脸埋入双手,从中传出阵阵哽咽。
灯修好了,男人要走了,望着他略显寂寞的背影,没由来的,我冲他说了句:“师傅,加油!”男人憨厚的笑笑,整脚的语调中带上了一丝活力:“好,谢谢你啊,小姑娘,听俺唠叨了半天。”
男人走了,楼道里回落者“嗒,嗒”的脚步声,那声音里承载着的是一位水电工人的爱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