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北京的列车上。
五号车厢里，一个漂亮的女列车员正在查票。她走到一位农民工的面前，大声的说道：“查票！”农民工从衣兜里翻了半天，终于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票。递到她的面前。她看了一眼，说：“你是怎么回事啊？这是儿童票！”农民工接着回了一句：“儿童票和残疾票不都一样是半价票吗？”列车员从上到下打量了农民工，然后冷冷的说道：“你是残疾人，那就拿出残疾证吧！”
农民工听了，马上紧张起来，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有。”“哼！没有残疾证，怎么证明你是残疾人！”农民工二话不说，一下子做在车厢地板上，先褪掉鞋，再脱下袜子，半个黑乎乎的脚掌露了出来。车箱内马上弥漫着一股酸臭味。列车员赶紧捂住鼻子，从鼻音里发出声音看：“证件！我看的是带钢印的证件！”农民工的脸马上变成了苦瓜色：“我在私人工地打工，一次搬钢筋时不慎砸掉了半个脚掌，正当我要求索赔时，老板却跑了。而我又没有本地的户口，所以才办了假票，您大人大量，就放过我吧！”农民工一般说一边向女列车员点头哈腰，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心酸 。
女列车员没有说什么，走向前台，向列车长说明了情况。列车长听后，瞥了一眼农民工，挤出两个字：“补票！”“唉，我真的没有钱啊！”他伸进衣兜，又翻了老半天，翻出一个一毛钱的硬币，“我的半价票还是工友们凑的，要我补票，我真的做不到啊！”列车长看了一眼，说：“停车！停车！让这个人给我滚蛋！”农民工一听蔫了，我现在受了伤，又 身无分文，怎么办？”而女列车员则在一旁煽风点火：“穷，就别坐车，赶紧下去！”
见死不救，见贫不济，这成何体统！还没还有没有一点儿人道主义！他对面坐着的一位老人看不下去了。他宽宽的前额下是一双金丝眼镜。他大步走到列车长面前，对他说：“你不是男人。”“嘿！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列车长一听，蒙了。“你是男人，有男人吗？”列车长顿时被驳得哑口无言，车厢内的乘客一阵哄堂大笑 。
这时，女列车员走了过来，“我们查票，关你什么事！”老者一看是她，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女列车员的鼻子狠狠的说：“你不是人！”她暴跳如雷，尖叫道：“你嘴巴干净点！我怎么不是人！”老者一脸平静，狡猾的笑道，说：“你是人，有人证吗？”乘客又一次发出哄笑。
车厢里只有一个人没有笑，是那半脚掌的农民工。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里噙着泪水，不知是委屈，还是感激。可能她的目光里流露着的是对教条主义的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