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梦,可以激起乡愁
一段愁,可以勾出梦乡
一处乡,可以点出愁梦
—题记
我是一个记不住太多事的人,确切的说,记不住的是童年,是故乡。
五岁离开了那个可谓无存在感的故土,离开了祖母,随父母去了远在500多公里的上海,准确的划开故土与居住之所,可谓千里之遥,可那时的我不懂什么为故乡,也不懂什么是愁,只是在梦里:那小村子里的幼儿园,那张桌子,那棵树,那个人。只是会在这与故土遥隔千里之处,云里雾里的听上海的小街市里讲一腔与家乡话有三两分相像的上海话,几年过去,我熟识了上海,而故乡,倒成了半个旅馆,我将一条绕过上海的黄浦江称为母亲河,将博物馆中原始人的标本视为祖先,在此时也在那时,故乡的心或许在流泪。
但是,不知几年后,我又重回了故乡,一切却仿佛成了新颖的事物,熟悉了上海,然而几年后又忘了故乡,在自己分别了几年的故土,我看不惯无秩序的交通,听不惯早就不曾会讲的方言,我难以去窘迫地分辨自己的七大姨八大婶,甚至走不惯满是坑洼的道路。在故土最踏实的土地上涌起了乡情,怀恋那千里之外的“第二故土”。
我在忧愁里又逐渐靠近自己的故乡。故乡,仿佛一个久别重逢的伙伴,青梅竹马,她以新的态度来对待我,我也用新的眼光来看待她,她又像一位母亲,站在远处看自己的孩子在别人的怀中不断长大,心痛而无奈。孩子回来了,她又以热情拥抱他。我在她温厚的怀抱中发现了她的美丽。她总以最平和的方式来展现她的风姿。一处水乡,勾起了我心头的回忆。窗外由远至近,不断地叫卖馄饨年糕的声音;春天由盛到衰,热烈的花江柳绿;热情的人们,用不标准,带有乡音的普通话传达心中的关切…
我又与我的故乡镶嵌在了一起。一夜雨来,心头却并不畅快,辗转反侧,甚至从梦中惊起,哪个故乡的梦才是真实的?脚下的大地平实而温厚,紧实而轻柔的护住了我的心。然而在千里之遥,也有另一位母亲在呼唤着我。尽管那个故乡逐渐远我而去,我与她似乎不过与萍水相逢,梦一场,将来我又会扎根于何处?到头来却只是在一片水中,横冲直撞,却没有一个确切的扎根之所。我想问自己,“家”“乡”是否为一体,“家”若在“乡”之上,那“乡”的意义何在?想起了陪伴我幼年的祖父母,早已在以朝如青丝暮成雪的速度老去,那个祖屋,连同难以计数的同样孤单留守的祖屋一起,聚成了一片乡。这就是“乡”吗?屋即为“乡”吗?不是的,我想“乡”不是渺小的,定是庞大的。但我找不到“乡”的心。
在梦中,我也许才会感受到真正在愁绪里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