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踏青,秋天登高”。早秋的星期天,在舜耕山还未被秋同化之前,我们一家三口兴高采烈地去爬山。
不知不觉,我们已爬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停下脚步,才感觉到累。我的脚踝酸酸的,汗如雨下,嘴巴不停地吸气呼气,嗓子又干又燥,好像要喷出火来。我拿出瓶子摇了摇——水早已是一滴不剩。回去?那怎么行!我们都已经爬了大半截了,怎么能回去呢?我想了想,只好一步三停地向上爬,终于,我们爬到了山顶。
突然,我眼前一亮:山顶的亭子下有许多卖水的小摊,旁边围了不少人。我向其中的一个小摊走去。这是个年轻人的摊子,他一边大声吆喝招揽生意,一边麻利地数着钱。我指着一瓶山下卖一元五角的矿泉水问他:“这个多少钱?”他头也不抬,狮子大开口道:“三元。不买走人!不还价!”我惊讶得把嘴巴张得老大老大,但问了其它几个摊子,也都是这个价。
我觉得无奈极了,正准备掏兜儿付钱时,一个角落里的摊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摊主是个五十开外的老人,身材精瘦,皮肤黝黑,在角落里蹲坐着。他的手比身旁的蒲扇小不了多少,身后的扁担油亮油亮的,似乎干这个行当很久了。他并不像其他摊主那样吆喝,只是自己抽着烟,等待着顾客来,一看便知是个老实的农民。一旦有顾客来,他便费力地爬起身,又是递东西,又是收钱。可能是年纪大了,忙完三五个顾客后,他的头上已经有层细细的汗珠了,于是就用搭在脖子上的旧毛巾擦一擦。
我走过去,指着相同的一瓶矿泉水问:“这个多少钱?”老人抬起头扬了扬粗糙的大手慢悠悠地说:“两块。”接着,似乎怕我不理解,解释道:“老了,爬不动了。”
我的心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急忙买了一瓶。当我递钱给老人时,我的手无意间触碰到了一个坚硬而温暖的东西。我偷偷瞟了一眼,发现那东西竟是老人手上的厚茧。那茧个个都有蚕豆粒那么大,那么多的老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老茧和老人脸上的皱纹,一同记载着他所经历的沧桑。我急忙笨手笨脚地打开瓶盖,像小牛一般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此时此刻,我心波澜起伏,充满了对老人的敬爱之情,老人那种质朴的品质也像这清泉一般荡涤着我的心怀。
我回头望望老人,我发现他笑了,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饱含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