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不由自主地打架,困意像潮水般涌来。
钟又不停息地转过了一个满圆,现在上面是三根针重叠的影像:十二点整。用单手支起沉重的头颅,努力睁眼看着面前的白纸黑字,那上面张牙舞爪的几何题似乎在耀武扬威。
这是期中考试前一个星期的某天晚上,也许是为了迎接考试吧,作业明显变多,几乎每一科都有一份试卷的份量。每次写完一门科目,看钟都会发现,又做了一个多小时。
我无奈地推开数学试卷,眼睑像是抹了502强力胶般地黏上了。困意和清醒在作着斗争,但明显是清醒处于弱势的一方。眯了一会儿,我重拾起水笔,继续读着最后两道几何题。
略一分神间,我发现书房外面还亮着灯。这是谁留的灯?我向外走去,爸爸伏案的背影跳入眼帘。听到我的脚步声,爸爸转头问我:“做好了吗?”我摇摇头,发现爸爸还在读一本专业书。我不禁有些羞愧。难道我连两道几何题都不能完成吗?
脑海豁然清醒了许多。去洗手间沾了些凉水在脸上,神智似乎更清醒了。我回到书桌前,揉揉太阳穴,心想:一定要做出来,不然不睡觉。我开始逐字逐句分析,把每个条件都画出来,再努力和要证明的靠拢,似乎逐渐出现了一条透明的线。尽管仍不清晰,但毕竟存在了。
在淘汰了许多方法后,我的脑海灵光一现。对,可以这么说,我找到了解题的关键。那条线就像一个特别爱躲猫猫的小孩,现在被我抓住了,再也逃不了了。
朦胧的视野依旧,但我的心告诉我的手去怎样写下题目的步骤。解完,站直,合卷。心里仿佛把一块大石头放下了,喜悦盈满全身。低头,再看钟,是零点四十分。
随着我走进洗手间,一直亮着的父母房间的灯也终于“啪”地熄了。等我从洗手间出来,已接近凌晨一点,自然是倒头便睡。
那是我第一次熬得这么晚,我为自己终于解出题目而高兴,但我也不会忘记,那盏一直到我完成作业才熄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