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突然意识到很多时候人们喜欢某件东西,往往并非在于一个实物,更多的是一种特别的“感觉”。就像小说里讲“我不是喜欢你,而是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一样,虽然这么说有点虚,但事实情况确实如此,尤其是对艺术。
一部优秀的电影,除了有完整的故事情节表述以外,它还需要给观者营造一种特定的感觉。不然,要美术指导、配乐师和灯光师等剧务人员干嘛?特别是一些易被标签化,看了开头,结尾便猜得八九不离十的影片,其中值得人称道的一定就做到了营造气氛这一点。
2000年,英国有一部电影叫《跳出我天地》,说的是一个工人阶层出身的小男孩热爱跳芭蕾,在经历一开始父亲的阻挠、教师的鼓励和后期父亲的支持后,终于取得成功的故事。这是一部典型的励志片。励志之余,那穿插在影片中的无私亲情、青春迷惘和美好的友情,则是作为那“感觉”的一部分。而男孩长大后登台表演踮起脚尖的画面,那充满烟雾的舞台,会让我再次回味影片时,哪怕早已记不清故事内容,怀着淡淡的忧伤和喜悦,铭记着影片所带来的感动。
再谈音乐吧。大多时候,我听外文歌时并不看歌词,只是喜欢那或慵懒或轻盈的旋律和那深情的嗓音而已。此时,歌曲摆脱了歌词的束缚,为听者留下一个自由的空间,让1000个听者,有1000个哈姆雷特。这种来自音乐的“感觉”,在被最大化地向外扩延着,随着人们摆动的节奏一起,弥漫在城市的上空。
有时我会翻翻宋词,那“感觉”更是明显。大多的时间里,我并不很懂词的意思和作词的背景。而当词的频率与我产生共鸣时,我就得到了一种令我迷恋的“感觉”,那词本身竟被赋予了一种超越时空、一种别样的魔力。拿周邦彦的《过秦楼》来说吧,我不管他是否在追忆自己和一名女子相爱的故事,也不管它类似电影画面闪切的写作手法,只是“闲依露井,笑扑流萤,惹破画罗轻扇”,只是“叹年华一瞬,人今千里,梦沉书远”,我就掉到一个美丽的梦里去了,不愿再醒来。
所以,艺术是奇妙的,爱是迷离的,人是多情的。当一件实物转变为一种感情时,它在世上总是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