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阿婆的家在小巷深处。
轻推柴门,入眼的,是满树怒放的梅,兴许是它那凌寒傲雪的风度,才使得它的生命如此绚丽?
露夜霜寒,光阴荏苒了朝丝暮雪。
阿婆历经岁月的洗礼,将世味看的通透,不愿与世俗相争,自有一番风度。
迟暮,阿婆爱在院中摆弄她的龙凤花烛。将四只刻满青松石竹的小盅置于并未加满水的暖锅里,用手感受着水温,适时做调整。是不是逗一逗脚边的大黄狗。
一人,一狗,一树梅。岁月静好。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是隔壁高个子女人踩着夕阳的跫音归家。女人向来看不起阿婆的龙凤花烛。大黄狗似是在为主人感到生气。
途径陋室,女人停下脚步,一如既往的嘲弄阿婆的蜡烛:“阿婆,水未加满哩!”
阿婆也不恼,总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暖锅中的水不能加满,因为温度高了,蜡烛的色泽就不好了。年轻人啊,急不得。”
或是感到无趣,女人咕哝道:“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做蜡烛呢?能有什么用?”
阿婆笑而不语,只是摇摇头,似是在为女人不懂她而感到惋惜。
院中的梅弹开压在枝上的积雪,散发阵阵幽香……
雪依旧下着,袅袅炊烟从乡村升起。蓦地,村庄沉入了黑暗之中。妇人的惊呼声,孩子的啼哭声,以及犬吠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打破了原有的祥和。一时间,黑暗、恐惧侵蚀着人们的心。
在神州大地上,一丝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缓缓移动。紧接着,一点,两点,三点……村庄又重新有了光明。——是龙凤花烛散发出的温馨醉人的光晕。
次日,朝阳驱散了夜的残幕。人家惊呼,好大的雪,竟将电线压断了。
雪。很厚。
人人都去阿婆家道谢,同去的也有隔壁女人。
推开柴门,入眼的,是那株生命旺盛的梅,傲雪怒放!
阿婆淡雅助人的风度如梅香,散的深,散的久远!
抬眼望去,山村简陋,但是沟渠干净:小径无路,但是石阶齐整:屋宇狭窄,但是人情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