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就对“家乡”这个词有了模糊的概念。可能是因为家乡四面八方都是树吧。在我的印象里,家乡,对我来说最初就是由无数棵的小树,组成的一棵大树。
树,给我增添了许多乐趣。
那个时候,我在小村子里是最小的孩子,别的大孩子都欺负我,只有一个姐姐帮我。可是姐姐那时候也很柔弱,哪里能和男孩子们比得过?这个时候,就只能让妈妈来帮忙了。知道男孩们嘲笑我的是我把故乡比作大树之后,妈妈“义正言辞”地说:“怎么啦?她说的很对啊!很多树支撑了一个家庭。如果把一个家庭看作是一棵树,那么无数颗树不就构成了祖国的版图?”这一下子说的男孩子们哑口无言,只好向灰溜溜的回家。可是,不久,他们就又会回来。这样子的争吵进行了无数遍,我倒是不在意,感觉书给我带来的乐趣还挺好的。果真,后来的,那些男孩子都慢慢的长大了,对我好了许多,叫我不再叫“小丫头”,而是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改口成了“小妹妹”,也许这就是时间的变更吧。在这些时间里,树也变了。曾经的小树已经长大,枝繁叶茂,再也不是我们每天都要去盯着,看看有么有长新叶的小树苗了。
树,是我的老师。
从前,我有一段时间特别的喜欢银杏树。于是在屋前便多了两棵银杏树。到了我学图形的时候了,妈妈为了让我认识扇形,居然也就让我在银杏树旁边让我观察银杏树的叶子了。没想到,我很喜欢这种学习方法,没过一会儿,我就可以一眼从很多树叶中找出银杏树的枝叶了。我的记忆能力本来就不太好,再加上不是很多时间都在家,所以,记住这件事对我来说是很高兴的。妈妈知道我很喜欢这种方法,用了更多的时间让还没有上幼儿园的我多多到野外去实践,亲近大自然。妈妈可以做出这种决定,我觉得还是要把一些功劳归功于那两棵银杏树的。不过,有了这种选择之后,我亲近银杏树的时间少了很多。当时我有些失望,不过一想,可以认识更多好玩的东西,于是也就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树,是我的开心果。
在以前,每当银杏结果,叶子金黄,我就知道银杏又变成了我的开心果。我可以一直和姐姐去采摘银杏叶的果实和叶子,做树叶贴画。那个时候,女生和男生似乎还是不能彻底的和谐共处,所以,我们有的时候也会充当调皮捣蛋鬼。拿着一堆银杏果的烂糊糊。每当男生没纸要纸的时候,就把纸给他,然后,他就立马会看到一堆烂糊糊,吓得尿裤子。那个时候,阳光似乎是那么的灿烂,比赤道那儿的阳光还要多,还要好;蓝天是那么的蓝,没有污染,白云静静地飘着,悠悠闲闲;草地更是绿了,感觉油画棒已经再也不能描绘出绿草的美丽。而我们的笑容呢?是那么的天真烂漫,是那么的无忧无虑。仿佛我们那时候,就是世界上最最快乐的可是现在再回乡下,却没有当初那种惬意。
树,是我的好朋友。
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夏天过去了,秋天总会来到。秋天,真可谓是一个让我不悲不喜的季节。在秋天里,有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在田野里慢慢地酝酿着,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可是,秋天来了,总不可能不秋收呀!爸爸妈妈去上班了,奶奶秋收,爷爷打工,在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姐姐呢?姐姐大了,要去上学,谁能陪我?也就只有银杏树了。别的树我都渐渐的不喜欢了,可能是因为别的树很多,然而整个村子里银杏树就只有我们家有的原因吧。那个时候,由于树长得大了,就移到了后院外的共用空地上。银杏树渐渐地长了小苗出来,越来越多了,后院外的空地上多了一片“银杏林”。银杏树郁郁葱葱的和河旁的杨柳,眼光暖洋洋的透过银杏叶撒在大地上,斑斑点点。搬一张小椅子,拿一本故事书,坐在银杏树一下看书,似乎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我在银杏树上挂满了风铃,一阵微风吹来,风铃就会“叮咚咚”响。
过了几个礼拜,我又回到了乡下。可是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可能是我的银杏树出事了。我很害怕,因为我看到了一些被砍断了的树。我一下子跑到后院外的空地,果真,银杏树没了!怎么回事?那时候,我还小,一下子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陪了我几年的银杏树,就在一个礼拜里无声无息地走了,这怎么可能!妈妈最后告诉我,是施工队搬走了银杏树。当时,我哭了。我望望后院,原来是绿意盎然的地方,现在马上就要变成乌烟瘴气的工厂了!银杏树没有了踪迹那“叮叮咚”的响声更是再也无处寻觅。那一刻,我觉得天灰暗了,小草枯黄了。姐姐看着我,知道我很伤心。来安慰我,我却大发脾气,把平日里和我最好的姐姐推了一下。姐姐也不生气,知道我太伤心了,也就没有再多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虽然施工队造的工厂替代掉了银杏林,可是在我的心目中,银杏林却从没有消失过,它还在我的记忆之中存活着,永远也不会消失。银杏林,你,是我记忆生命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永远。
我知道,在人类的生命史上,有好多好多著名的作家,他们的写作水平比我高得多得多。可能,如果让他们切身处地的用成年人的眼光来写银杏林,会比我写得好一百倍,一千倍,或者更多。可是我想说,正因为我还是个孩子,所以我更会把我自己当初最真的情感写出来。我不是说我比他们情感写的好,我认为他们百分之一千一万会比我写得好,因为最傻最傻的一条理由就是我不是作家。可是,他们如果倾注了百分之百的情感,那么我倾注了百分之二百的情感。我想把这一篇文章写好。我只是想在思念的同时,把这一份思念,真真切切告诉我思念的对方。也许,那个对方哪怕你喊哑了嗓子,也永远永远也不会听到,但是那在山谷中悠长的回声也一定会让它在冥冥之中默默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