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哭的声音!叹息着……”张惠妹的一首《听海》唱出了多少被愁绪萦身的人的心声?歌曲中那句音高极高的高潮更让人对歌者表达出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感同身受。
这首歌用拟人的修辞手法,借大海之口表达出人的情感。然而真正“海哭的声音”又有多少人可以听到呢?
我,就听过“海哭的声音”。
那是一个黄昏,我和家人来到海边度假。海浪为我们冲洗着工作与学习带来的疲惫。我看着天空,空中布满了火红耀眼的火烧云。我痴痴地望着——晚霞、海浪、沙滩……有什么比这更美,更醉人的呢?
“嗯?”突然,我埋在翻滚的海水中的脚丫子被一块硬物碰到。我心里寻思着那是被海水卷上来的贝壳之类的玩意,便饶有趣味地站起身弯下腰伸出两手在水中摸索。好一会儿,当我将那件物品从水中捞起后,我的动作猛地静止了。随之停止的,还有我的思维。我记得,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我分明地看到,被我手捧着的并不是五彩缤纷的贝壳,也不是什么形态可人的小石头。当时在我手心上的,是一块破酒瓶的碎片。
“轰!”直到又一个海浪将我扑倒,我才慢慢缓过神来。我向四处张望,看到了不少刚刚被我遗漏掉的“景色”——夹在沙滩乱石间的一次性餐盒;满地的塑料瓶罐;甚至还有几条被海水冲到岸上水洼中,却被洼中的垃圾毒得奄奄一息只能够在原地苟延残喘的小鱼儿,它们丝毫动弹不得……
大海,在人类的心目中,形象一直是伟大的、无私的、宽容的。因此,人们没有节制地向大海投放各种垃圾、废品、排放各色的污水。是的,大海没有对此说过什么,但这真的意味着她并没有意见吗?我想不是这样的,不是她不说,而是她说不了。假若给大海一张嘴,试问有谁能够,有谁忍心与大海进行争辩呢?即使是拥有最好的辩论技巧的辩手也不能。
当然,大海是没有嘴的,所以她说不了。说不了,就哭呗。那滚滚白浪,不是语文书上所述的“欢快的舞蹈”,而正是大海声声的啜泣啊。
我羞愧,我不敢再留在海水中,让她继续为我“服务”。所以,我退回了岸上。我仰头望了望天空,火烧云还没有消散。但我不再认为这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在当时的我眼中,这完全是大海被伤透了的心滴落的鲜血的殷虹。
我向父母提出了离开,父母同意了,还直夸我懂事、不贪玩。但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就这样带着一颗愧疚的心,坐车离开了。在车上,我没敢再回头看一眼那片海。
晚上,酒店内。
那晚我不知道听了多少次那首《听海》,每每那一句“听,海哭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畔时,我的心便似有千斤重物压着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知道这是为什么。过了一会,我想:“水,是包括人类在内的万物的生命之源。所以,大海自然算是我们人类的母亲。正如我们不愿意让母亲伤心流泪,我们又怎么舍得让大海如此痛苦,以至于没日没夜地向天地哭诉呢?我们一定得做些什么。”
是的,大海就像我们的母亲,一样的宽容,一样的大度。我相信只要从现在开始保护环境,保护大海,保护我们的母亲,我们一定还能与大海和谐共处。要知道,大海母亲一直在等待我们这群浪子能够早日回头啊。
我衷心地希望:“海哭的声音”永远只是一句歌词,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