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坐在床边,灯火阑珊,街道灯光照得亮我的面容,却难以渗入我被悔恨的泪水所堵塞的双瞳
不知为何,今天我想发了疯的一样,对爱自己的人不屑一顾,大吼大叫,他转身时,未说一句话,只是,我似乎透过这发烫的空气,看到了他落下的眼泪,委屈的眼泪,然后转身消失在拐角处。我才开始后悔,我尽然将无名怒火,发泄在一个只知默默付出,不知疲倦,不求回报的人身上。然而,为时已晚
我独自坐在床边,灯火阑珊,我竟有些迷糊,看到窗外的老人和孩子,我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当我还有几岁时,从我记事开始,他就是一个痴迷于酒精的人,经常醉醺醺的回来,有时还撞地鼻青脸肿,走路也摇摆不定,几乎每走一步就会忽然倒下,不省人事。家人都劝他去休息一下,让他疲劳的躯体,消化酒精,消化倦容。但他不顾,只是抬起带血丝分明的双眸看着我,笑眯眯地走过来,从口袋里左掏右掏摸出一袋糖,摇摇摆摆地走过来,递到我手里。这种糖,是我最爱吃的,是他天天带我买的。我不知道说什么,还没有等到我露出差异的表情,他又问我:"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我已经吃了饭了的,我说:"吃过了,你去睡觉吧。"可他不管,只顾向厨房走去。夕阳透过镂花的窗户,稀疏的映照在他的躯体上,把它的一切照的金黄,照在他的脸上,更显苍老,像海上经久风浪侵蚀的甲板一般斑驳。
就这样,她执着的做出一碗面,没放盐也没放油,只有几根未切的红辣椒飘在清汤上妈妈看了看,让我别吃,我摇了摇手,坐在椅子上,执意要把面吃完。吃完后,我竟品出了一丝咸味,因为泪水。
而他,就坐在那里看着我,笑咪咪的,有时伸手取走粘在嘴边的面条,有时我也抬起头看看他,夕阳从西窗温柔的洒下,说实话,我真希望,此时此刻,时间能够永恒。
我独自坐在窗边,万家灯火已灭,只剩下寥寥数盏,映照出不同的故事。我决定向他道歉,城市已睡深,我想,他也因该熟睡了吧。没想到,推开门,只听见他和我一样,坐在窗边,双手合十,看着窗外的灯,一盏一盏的熄灭,只剩路灯在忧郁的低头看着过往的路人。夜,静得吓人,只听见门低沉的抽泣,嘎吱嘎吱的。他转身看到了我,在卧室昏暗的灯光里,微微看到他的双眸里,有几丝突兀的血丝,照不亮他黑的深邃的双瞳。
我冲过去,紧紧的抱住眼前这个钢铁般坚固,又钢铁般斑驳的老人,任由泪水滑下,月光漂白了我的脊背,却不觉发冷,我近乎忏悔的说:"对不起,飞我不该这样做,对不起。"我始终紧紧地与他相拥,他拍拍我的背,不带一丝责怪,他只是一边拍,头一边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看着这街道,看着这繁星,我们就这样,互相感受温暖,冬夜里,不知道过了多久。
夜,静得深沉,他的爱,不是多语的爱,和这冬夜一样,是无言的,无需解释,我去狂呼,没有起舞,没有突兀的表白,只是在言语行动无法察觉下,不经意间,像融在清水中的白糖一样,融在生活这杯清水里。水,依然透明,但当我去细细品味,回眸观望时,让我甜蜜,给本清水般的生活,带去一点滋味,就这样,淡入,淡出,淡出,又淡入,给我的生活,更多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