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盈满了淡淡的桂花香。
门前的空地上,一树落满繁花的桂树沁人心脾。曾祖母拄着拐杖,看我伫立在斑驳树影间,不免叨上几句:“桂花不能摘啊,要等到花开得饱满,才能摇落浸米酒、做糕点。”
我象征性点点头,心思却随着袅袅桂花香翩跹飞舞去了……
夜,深得发蓝,拎一只布袋,和几个小伙伴一起,融进浓浓月色,踮起脚尖,扑鼻馥郁的香味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召唤着我步步前进,无形的诱惑下,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起一朵小花,放入手掌,游丝般若有若无的香味立刻荡漾开来。
“好香啊!”我轻呼一声,同伴立刻抓下一大把桂花,把它们向空中抛起,随后轻盈落下。
正当我们陶醉在无边桂花的怀抱中,一阵由远及近的纷乱脚步声刮破了这点少有的静谧。心里像是突然被塞进一只小兔,变得揣揣不安,然后是一个妇女的嘀咕声:“莫不是来了偷花贼吧!”这声音在空旷寂静的黑夜里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要是不小心被这家人抓个正着,还不知道得怎样面对曾祖母,解释“偷花“的罪行呢。
看着明晃晃的灯光映在身后的草丛里,我连头顶上的桂花瓣都来不及摇落,便匆匆拽着同伴们夺路而逃。不知跑了多久,等到筋疲力尽之时,才发现已经走到巷弄尽头了。“没事了,我们先歇一下。”其中一个同伴正说着,停下了脚步,一只手顺势扶着一株纤细的树干。仅仅是一霎那,我们真真切切地闻到了来自头顶上的香味——桂花树!
一个世界再次绚烂起来,但在下一秒,我们又失望的发现,低处的桂花都已被人摘去,只剩下孤零零的树枝枝条,而高处温婉明媚的花朵又是如此的“可望不可及”。
在下定决心要快快长大,够到上面花瓣厚实,枝繁叶茂的桂花树时,我仿佛至今还能清楚地看见伙伴们脸上认真而稚气的神色。
拨动记忆的轮盘,时间长河流逝而过,望着如今眼前校园里的桂花树,我忽然从心底里产生出了一股冲动,不仅仅是那来自星星点点桂花的诱惑,还夹杂着一种不知名的感觉——伸手,摘取下一粒小小的桂花。
精致的花瓣细腻地包裹着花蕊,我抬眼望了望广袤的天空,吸了吸鼻子,分明闻到一熟悉的桂花香,以及一缕,来自童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