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维曰:“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所短处,亦即为诗人之所长处。”
——题记
这个钟爱雕琢文字的男子,有着世间最真的魂,跨红尘,偶相遇,浅相识,深相知。与他相遇于南国的秋,从此喜欢上了“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中的意境;与他相识于寂寞的夜,从此理解了他“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的伤怀;与他相知于“朝来寒雨晚来风”之际,为他的“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而潸然泪下。
历史却没有因为他的能书善画,才华横溢而垂怜他。当赵匡胤金戈铁马,兵临城下,他却拿不起比书画诗词更重的东西,只能屈辱的跪在胜利者的脚下。
请别责怪他是覆国之君,因为他本无意争权夺利;请别嘲笑他不是个明君,因为他志不在威仪天下。若能安静的坐在一角,在斑驳的时光中读读他的一阙词,当那个眉角上扬,文采斐然的男子浅笑嫣然,当那个背负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的男子独自凭栏,你会感慨天意弄人。他本该是:“一壶酒,一竿纶”,“一棹春风一叶舟”的逍遥才子;他本该是“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的多情诗人!
而这失国之悲,亡国之恨,又给他了无尽的灵感,成就了他“千古词帝”的荣耀。而这“千古词帝”的背后,又有“多少恨,昨夜梦魂中”“多少泪,断脸复横颐”。
是夜,帘外细雨潺潺,他仍陷在那场隔世经年的梦里。梦是最美好的,只可惜一梦醒来,仍是国破家亡,仍是异国他乡,仍是寒夜孤寂……
“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首流传至今的千古绝唱,在他的生日之夜完成,也是这夜,宋太祖的一杯毒酒,结束了他三年的囚徒生活,结束了他身不由己的一生。
生于七夕,卒于七夕,是诞辰,亦是祭日!“作个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作君王”。从李从嘉到李煜,再到李后主,这一生写下的尽是“无可奈何”……
也许,上天倾了一座城,亡了一个国,只为成就他“倾国倾城”的一阙词。他的时代已被雨打风吹去,已淹没于滚滚红尘,但他的诗词,早已融入一川烟草,江山如画;走进千秋万代,书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