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我会在梦中遇到这样一个场景:我拉着父亲,吵着要买这买那,而父亲总是一一答应,然后我们再手牵手回家,我小小的手被父亲大而宽厚的掌心包围着,一股暖流从上而下地蔓延……
醒来才发现这是一场梦,我的梦夹杂着一丝轻盈的诱惑,类似漫步在花园里放眼望去都是错落的色彩。捏了捏手,汗津津的,似乎还有梦中父亲的气味。我被这样的声色气味吸引着步入记忆的洞穴中。
我小的时候,坐在自行车后面的小坐椅上,父亲骑自行车的背影,就像一面永不摔倒的旗帜,挺立在我的记忆里。女儿自然是随母亲,而我却例外,我是父亲后面的“跟屁虫”,硬要拉着他的手,去撒我撒不完的娇。
随着我的年龄逐渐增长,我们之间似乎就隔了一座桥。“我回来了,爸。”“好的。”只是这短短的对话。我不再拉着父亲的手去买这买那,不再把手放在父亲的掌心里温暖。我的心中充满了叛逆。时间催促着父亲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催促着他变衰老,而身为他女儿的我,却常常忽略了这份劳累背后的辛酸。
一天,我又下意识地去拉父亲的手,可触到的却是一双冰凉的手,温暖宽厚的手哪儿去了?看着父亲头上的丝丝白发,才明白:时间在侵蚀着他的身体啊。我急忙用自己暖暖的手去牵父亲的手,父亲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那些渐行渐远的记忆,突然有一天回来了。时光的镜头调准了焦距,又拉远,最终定格下来。
“父爱如山”,这是一个令人遐想的句子,又是一个很深重的意象。而这座山,无论风吹雨打,他始终在那里。我被吸引进那个洞穴中,却忘了梦境带来的虚无缥缈。而时间之轮在向前转动,永不回头,它能改变一切事物,但不能改变的,是深深的情感。
无情的并不是我们本身,而是我们忘了时光会流转。
和父亲牵手,心里暖暖的,这份情感,像一根根棉线,编织进我的生命里,再也无法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