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因绿叶的关怀灿烂着。
在那昏暗,有些狭小的客厅里,姥姥笑着。
我推开房门,揉揉睡得有些模糊的眼睛,在有些拥挤,破旧的客厅中,姥姥坐在一张皮子已经有些开裂的沙发上,她戴着小小的,厚厚的眼镜,盯着手上的鞋子,那鞋是我要去加拿大表演用的布鞋。见我起床了:“起来了?过来看电视吧!”我把电视打开,好奇过问:“你干什么呢?”姥姥推了推手上的顶针:“没事,帮你把鞋缝缝,这鞋不结实。”我隐约看到姥姥的笑容,“咱家闺女好厉害,都要去加拿大了。这鞋上可不能出问题。”
电视的光在有点暗的房间里一闪一闪,我一直盯着姥姥的那双手。手上有几颗淡淡的老人斑,针头也微微颤动着,十分费力才能扎进鞋里,她却是一直缝着,一直笑着……
两年前,我去广州上学了。姥姥在边上问东问西,手机带了没有,钱带了没有,护照带了没有……
车子还是驶离了姥姥家。我从车窗伸出头去,看到姥姥完全没有刚才的坚强,像个孩子一样抹着线一般的泪水。瘦弱的肩膀由于抽泣而微微晃动着,白发在阳光下刺着我的眼睛。我望下天空,忍住不流泪,却见姥姥一直向我们笨拙、生硬地挥着手,挥着那双为我缝鞋的手,为我做饭的手,教我写字的手……我缩回头,不争气地哭了。
忽然间我感觉长大了,懂了好多。姥姥因我而笑着,也因我哭着,而我却太少太少。
而记得那次站在加拿大的舞台上,并不如我向母亲描述的那样顺利,还在台上摔倒了。想到了老师的责备,父母的惋惜,但是最后我想到了姥姥的笑容,在那笑容中我再次站起来,自信地完成了我的表演,得到了温哥华市长的高度评价。
掌声雷动的那一刻,我感到了那一针一线的力量,姥姥好像把爱渗进了鞋里。
姥姥一次又一次为我付出着,我却从未回报。姥姥为我的事情牵肠挂肚,因为我的成功欣悦不已。
她若绿叶,我必红花。绿叶没有衬红花,因为绿叶塑造了真正的红花。
红花因绿叶的关怀灿烂着,绿叶因红花的灿烂而灿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