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用自己的一生诠释了“行为与位置”这一永恒的话题。飞鸟已逝,苍穹已破,美梦已碎,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他衣衫褴褛而举身赴江。这一生,虽“形容枯槁”,但却“九歌”流彩。
屈原自身也不曾知道,冲决了六十二年的鸟笼却只是细丝一根。在那个时代,身份与地位决定了你一生的作为,听起来如此荒谬之事却存在了近千年。屈原,有贵族之血统、皇室之亲缘,这便注定了他的宦海生涯本应一片光明,可是那黑暗无光、奸邪肆虐的朝堂怎容得下他独清自醒之人?忠正廉洁的他四处碰壁,以世间最不可有的真性情去追寻他那“香草”“美人”。诚然,屈原身居高位,本应行为端正,为世人之楷模,但他正是被位置误了行为,被行为误了内心,原本浪漫洒脱的《九歌》中的屈原最终竟成了世人乃至后人眼中愚蠢至极、整天幻想之人,我又该找谁讨回属于自己忠于自己的那个屈原?
行为与位置看似相辅相成,实则阳违阴背。屈原的位置不改,而今人的行为堪忧。而今竟有人大言不惭地说以屈原为不屑,《离骚》非屈原所著。屈原已死,这样的言论无论是何用意,却又于心何忍?屈原,说轻了、说浅了、说小了,只是一个人,一个被历史风尘所掩埋却凭自己“身之察察”再现于世之人;说重了、说深了、说大了,他是一个符号,一个有着绝佳风骨、风姿、风貌的标志,是给予中华儿女精神支撑,并已屹立千年的一块巨石,有人冷不防地告诉我们中国没有屈原,没有《离骚》,没有端午节,而真有人信了。当一个人精神坐标轰然倒塌的时候,当一个民族的精神支撑荡然无存的时候,我们的心灵将归向何处?
屈原的行为已超越了那个位置所需,甚至超越了时代,超越了千年的历史,《九歌》也恰成了遥远的绝响,伴着屈原一起沉入汩罗江,淹没于滚滚江流。也许屈原是对的,只有至善至柔的水才能濯其内心,才能保其原貌。
有些人活着,行为却与位置不符;有些人死了,行为却早已超越了那个位置,化作一道光,永恒地照亮中华大地。
魂兮,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