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嚏!”妈妈又感冒了。她嘴唇发乌,抱着暖水袋,鼻涕却仍“哗哗”地流。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前天傍晚,作业做到一半,我忽然感觉小腹一阵胀痛,冲进餐厅,告诉了正准备出门办事的妈妈。妈妈嘱咐我多喝水就走了。吃晚饭时,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不想吃菜吃鱼。外公外婆以为是我挑食找的借口,也就不多管了。我坐在沙发上,肚子一直往嘴巴冒酸水。突然一个巨嗝冲上来,肚子狠狠地抽动几下,随即涌上来一大股酸味,呕吐物喷得满地都是。爸爸拿盆来接,我又吐了三四次。妈妈得知消息后,急冲冲地赶回家,告诉我卧床休息。但当我吐到第八次时,妈妈淡定不了了,马上采取爸爸的建议——医院。
我裹上羽绒服,昏昏沉沉的,由爸爸抱上车。爸爸的腿,自从上半年前扭伤后一直好不了。我趴在爸爸肩上,我能感受到他一拐一拐的吃力,可他却说:“我不累。”
车子在第三医院门口停下,我被医生诊断为急性肠胃炎,要挂水。躺在输液室里,我摊在座椅上,妈妈走过来问:“你冷不冷?躺在座位上不盖衣服要着凉的。”
“不用,我不冷。”我含糊的回答。
“可这不行。”妈妈着急地对我说,“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盖吧。”
“不用,你穿。不然要冷的。”我虚弱地抗议的。可妈妈铁了心脱下大衣,二话不说给我盖上。
“吐脏了怎么办?”我很担心。
“你不要冻着了。”妈妈却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儿,吐脏了就洗洗,我活动活动就好了,我怕热。”
我想哭。我分明能从她变调的声音里听出冷来。我仿佛看见了她的笑破裂,变成一颗瑟瑟发抖的心。平时妈妈就穿得很多,天气一冷,常常会穿两件毛衣,羽绒服也是最最厚实的那种。她怎么会热呢?我想着想着,鼻子一酸,冰冷的泪水流过滚烫的脸颊,打在羽绒服上。妈妈急于把我送到医院,衣服也没额外加。在我眼里,现在她的身影更加瘦弱,看上去格外单薄。我的妈妈!
点滴打完了,我本想把衣服让妈妈披上,可她却说不冷。坐上车,我倚着车窗,玻璃上映出妈妈憔悴的脸和冻红的鼻头。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我的妈妈!
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半,可妈妈仍张罗着我睡觉。那张强装笑容的脸上,我完完全全看见了疲惫和困倦。可她却说:“我不困,你快睡吧。”我躲在被窝里,偷偷地流泪,我的妈妈!
第二天早上我发起了高烧,妈妈帮我附上毛巾后,便匆匆地去上班,企图掩盖她的病,可我还是注意到了那满娄的纸巾。泪水,濡湿了毛巾,我的妈妈!
她下班回来,我责问她:“为什么要脱衣服,为什么要这样不小心!”她却轻松地笑了,那笑让我好痛心:“我生病没关系,你病好了才好啊。”我看着她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