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默默无闻。有人说,落花无痕。
可我说:“落花有痕。”
由于父母工作忙,常常忽视我的生日,所以我很少过生日,也很少有生日礼物。但在九岁那年生日,奶奶送给我一盆兰花,从此我的生命就变得与众不同。
奶奶很爱花,至今我家的阳台上还摆放着她侍弄过的花花草草。我也爱花,但是经过我手的花朵未见开花总是半途香消玉殒,唯独那盆兰花,这真是一盆让人喜爱的花。它一直在悄悄悄地开花,花苞无声地绽放,一朵一朵,让我一次次地惊喜。
记得那年,奶奶要回较远的乡下了。出门前,她远远地望着那盆开得茂盛的兰花,摸着我的脑门说:“豆豆,要听爸爸妈妈的话,爸爸妈妈上班忙,你就和兰花说话,你看着它,它也会看着你,奶奶会常来的……”
我发现,那段时间我有了前所未有的耐心,我总是喜欢静静地端详着它。在我看来,它不仅仅是一株植物,它真的可以和我说话。有几次我确信自己听到了它在快乐地喃喃自语;它有一脸清丽的笑,纯洁、恬静,在阳光下勾勒出一幅线条柔和飘逸的图画。看着看着,我的脸上也会浮现出一丝微笑,那淡淡的笑容在金色的阳光下绽开又融化。
我从未发现,一朵花儿的感情世界会如此丰富多彩;我也从未发现,一株植物的生活也会充满阳光。我学会从花儿身上汲取力量,我的生活也充满快乐。我多想让这个快活的小仙女永远陪伴着我,但我知道世上没有哪种花是不会凋零的,生命都是一样的,沿着一定的轨迹走完或大或小的一个圆,就该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有一天,突然发现兰花的花瓣开始凋谢,但她还是默默地保持着高贵的姿态,即使她无法改变命运作出的决定。时间在片片花瓣的不断飘零间流过,我眼睁睁地看着却束手无策。最后,只剩下一朵花,孤零零的,在清冽的风中微微颤动,它那惹人怜爱的样子在我记忆的长河中,清晰却又模糊。
寒来暑往,春暖花开。第二年,这盆花居然又一次开放。我还是喜欢静静地望着它,陪它在阳光下,看它微笑,听它低语……这一年,我像以前一样爱它。但当它凋谢时,我没有哭,因为我明白,它的凋谢是在蓄积更多的生命能量,等待来年的再一次旺盛地绽放。
一路有你,落花,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