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至我望到日出,眨眼间便染红了天,每当我窥见父母青丝,猝不及防就落下了霜,我总是会想,停下脚步真不容易。
白马载着年岁,头也不回地奔向远方,时钟上了发条,滴滴嗒嗒的响个不停。父母头上那调皮的黑丝,争披上了白衣裳。我明明白白记得,昨日父亲还只有几簇银叶,今日却簇簇落下,再添新的银叶。作家马文山说:“父亲的白发不是老了,父亲的背弯,也不是老。”记得早先幼年时,父亲背着我,双手时不时的抬抬我,怕我一个恍惚便摔着了。我在父亲的背上,探见过鸟给雏鸟喂食的场景,听到过水浒豪杰义举揭杆的事,可我没有让父亲停下脚步,他一直再走,稳稳当当。我大了,他背不住了,但他的背上,还住着一个我。我记起了,他背我时,路过的小树苗,和快要归山的落日。
自我从稚童晃到豆蔻,步履是愈发匆忙、沉重。路过一处令人驻足的美景,我总是艳羡能够痴望的孩子,总盼着能够放慢步子,但成山的作业,尴尬的成绩,挥动着小鞭狠狠砸在后脚跟。
我曾无数次想强硬的逼迫自己停下脚步,这并不容易,我也只好咬牙赶路,一条望不到头的路。在繁忙中,我渐渐找到了节奏,一个轻快的拍子。我能够用自己的小调使脚步充满愉悦,就这样,一路蹦蹦跳跳,撒着音符跑进动听的未来。
于是我发现,不能让时间停下脚步,于是我发现,不能让父母停下脚步;于是我发现,不能让自己停下脚步。我便陪着时间撒野奔跑;我便给父母掸去肩霜,我便给自己,哼首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