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突然明白“逝者如斯”的真正含义。我不再是幼时那个充满幻想的小女孩,但现在却依然留恋那段时光。我抛开杂念,把童年的琐碎事儿像看电影一样过了一遍,大都不再那么清晰。不过,倒也有那么几件事仍是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四岁稚子,不知世间常态。可爸爸妈妈对我呵护备至,却阻挡不了我鬼心思的“突击”。一日,和爸爸游玩于竹林,徜徉于幻想中的仙境,突然觉得“饥肠辘辘”,我便撒手捧了一把泥土,突发奇想,要以它为主料做饭吃。这可不是个好点子,但作为大名鼎鼎的“调皮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于是,爸爸就领我回家,遂了我的愿。个子不高,我只好请爸爸做帮手。架锅、生火、烧水,这本是妈妈最娴熟的动作,到了我这儿就成了“三不是”,家里好似闹水灾,差点把爸爸搞了个脚朝天。不管不顾,仍是风风火火的我随即将泥土像耍杂技的小丑似的,抛了进去,只欠火候。小憩片刻,美食上桌。我不禁试了一口,结果满嘴是泥,逗得爸爸哈哈大笑。妈妈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却因为我的行为笑得直不起腰来。若不是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早已缺了一空,如若那样,倒也无趣了。
再回忆起爸爸捉弄我时的表情,哪怕他现在足够严厉,我也不觉得他是严父。可幼时习课,我也一直记忆深刻。
大概从六岁开始,我第一次接触了知识这片无边无际的海洋,那种兴奋、惬意和激动至今那以忘怀。爸爸买了一块小巧玲珑的黑板,挂在房间中间,每天写一段完整的文字,每个文字旁就是注音。爸爸每晚领我读板上的字,可我总是读错,我总忍不住仰天大笑,弄得屁股上落上一个又一个巴掌印。爸爸还说“不许哭”。不用说,就是这“不许哭”三个字也使我受益。他接下去念:“今天,小宝贝又多吃了一小半碗饭,我高兴得不得了。”我也跟着念:“今天,夏宝贝儿又多了小半瓦儿饭,高兴得……”再大一点,我就学着爸爸捧着一本书,口里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人之初,性本善……”我总跟在爸爸后头大声念,声音大得能掀翻我家的“大锅盖”。爸爸很生气,屁股上又多了轻轻的几巴掌。我清楚,若不是爸爸在我幼时给我汉字启蒙,自己很难积累到这么多知识。
不管是爸爸的有意捉弄,还是爸爸的耐心启蒙,我都无法将其从记忆中抹去,因为这些远逝的时光,深刻的记忆,必然被我铭刻在心一辈子,哪怕风吹雨打,绝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