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伴着些许花的香气在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慢开,她送来了轻风,迎来了鸟语花香,可谁又能驻足欣赏那一树灿烂、一树芬芳?
是什么令我们不曾放慢脚步倾听春的来到,让我们无心为那片片花朵而驻足拍照?直到偶然街角的三两朵“铃铛花”唤醒了我多年来心底对故乡的回忆—这才发现那片片田地和那个人从未离去。
记忆里的麦地是那样的绿,在春风下展露着无限的生机与美好。踏在充满了泥土味的田垄之上,展开双臂感觉风从身边划过,渗入了每一寸肌肤和毛孔。故乡的风是清新的,你能清楚地嗅到桃花的甜、麦草的香,记忆中这样的场景屡见不鲜,并且每一次踏上这片土地,他的身影就会出现,宽宽的肩膀,高高的个子,硬朗的身板那一刻看到的是整个世界。
他是我的爷爷,一个朴实的农民,“铃铛花”便是他最喜欢的。这种花在我的故乡随处可见,就像他那一般平凡却不可缺少。顾名思义“铃铛花”便是一种摇起来可以像铃铛一般发出清脆响声的花,白色的细小花瓣并不出众,黄色的细长花蕊在春天这个到处是绿色的世界异常显眼,最特别的要数它的叶子了,桃心状的,煞是可爱。爷爷说这叶子就像人的心,充满了爱,每说到这时他的眼睛就好似明镜一般,荡漾着星辰大海。他领我出门手里总要采一捧“铃铛花”放在家里的水瓶中,闲来无事时便摇一摇,在那阵阵清脆声中我和他在一方台阶露出了花一般的笑。
从我4岁到11岁,岁月带走了他硬朗的身躯,宽大的肩膀,终究也带去他的健康,无情的时光似乎抛下了这么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却奈何不了他一颗纯真朴实的心。每年回去一次的我,必要和他一起到田地里采一捧“铃铛花”。田垄似乎还是混杂着泥土的清香,风也轻轻地如当年划过身旁,桃花麦草的香依旧在空气中氤氲着,而当年那个陪我欢笑的世界却越走越远,但留下了些许踪迹—“铃铛花”。我拉着他的腕,将那一捧铃铛花插入水瓶,摇了摇,响声些许沉闷。他笑了,摇起来,清脆的声音又想起了,不过却有些伤感,他问;“下次什么时候回来?”我笑了笑,望着他混沌的眼,“我……到时候载说吧。”
就这样,一瞬间3年过去了,再见“铃铛花”是在转角的墙边,平凡的白花,美丽的桃花叶子,我哽咽了,我还是无法透过这花窥探时光的印迹,但我知道那人那片田地始终没有离去。
路旁花开三两朵,我们还是不曾放慢脚步听春的声音,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早已开出了三两朵花,触摸这花,感受到的是故乡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