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来,点灯祈福……”
咻地惊醒,回头看看那不止点头瞌睡的母亲,耳边响起了刚刚梦中的话。我瞟了眼窗外——大片漆黑中仍有十几家橘黄的灯亮着。此时已是夜半时分,初三的学子个个都像着了魔,挑灯夜读。
我也不例外。初三嘛,形势不亚于高考的“千军万马过独桥”。人人都争着上游,我就是再累也要拼一把。更何况妈妈每晚都伴着我一起熬过这黑夜。
现在,妈妈在灯下打盹的样子很好看。妈妈好看的时候很多:削苹果给我的时候,微低着头,神情专注,手上的苹果皮一点点地变长;倒杯温水给我的时候,微笑地看着我,仿佛从左手接到右手;更多的时候,是她到我身边来,又从我身边离开的轻轻带过一阵微风。现在,灯光下,她的几缕头发遮着脸庞,使她看起来有些朦胧,可是插入黑发的手却还是那么皙白,投在灯下,影子比实际的情形稍胖一些,也好看。
顺着影子就看到了灯,灯亮得有些刺眼。我想:冰心奶奶的小橘灯的灯光是不是柔和一点呢?挺佩服冰心奶奶的。冰心奶奶儿时生了病,落下不少功课。可回到学校里,竟还有个不错的成绩。
冰心奶奶回忆中说起那补课的时光,说“十分的难熬”,每晚就一盏煤油灯和母亲送来慰藉的红皮白辣萝卜。自己看着算数题有时急得快哭出来,汗珠直冒。可萝卜一入口,清清凉凉的,有时还蕴着一股甜味。心中的急躁也平息了不少。
……
“丫头,累啦?歇歇啊?”“哦,没有,想题呢。”我赶紧将漫无边际的思绪拉回来。头顶的大灯照下来,照在妈妈耳旁微微发白的发根上,打了阴影的脸上有几条抬头纹,细细的,可就是再也抹不掉。
我看妈妈,她也看着我,眼里透着清亮,含着无限的光与柔,照着我奔赴远方的灯塔。
深知这人生没有一帆风顺,可我并不惧怕前方坎坷,既然选择了,便只顾风雨兼程,因为我心中有一盏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