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母亲从未把目光常时间在我身上停留。我是女孩子,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小镇中几乎是最底层的存在。
只有父亲是喜欢我的,但父亲英年早逝,在我只有6岁半时便因着一场大病去世。母亲身体也不是很好,常年住在医院,偶尔因为医药费等原因在家里与医院往返。母亲没有工作,大哥靠着政府的补贴上着寄宿学校,小弟也是堪堪学会跑步,大字没会几个,还总是惹麻烦。补贴不可能有太多,于是一家四口的生活费便全落在我的头上,生活的重担压地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其实也是感觉委屈的,为什么哥哥可以上着寄宿学校,而我偶尔偷偷去旁听时却会被赶出来。为什么弟弟可以躺在家里吃糖果而我要去一些餐馆打工,补贴家用。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淘米,做饭,给刚睡醒的弟弟洗脸,穿衣。上午打工,中午回家做饭,医院的饭菜太贵了,我们小户人家自然能省就省。
每每我送饭菜去医院给母亲时,总能看到母亲在皱眉,叹息。她总是说,给大哥买套像样点的衣服,给小弟买下他看中的那套塑料小火车。
那时候的塑料还是个时髦的东西,那些成品衣服也不会便宜。从小到大我只有一个出生富贵的表姐送的娃娃,木制的,我开开心心地玩了好几年。我的衣服都是母亲缝的,硬邦邦的粗布,夏天穿着很是扎人。
母亲从未提起过我。
我抿了抿嘴。
这不公平!深夜里,我在心底呐喊,我喊了半天,时间却听不到我的声音。
母亲啊,请您看看我,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