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逆旅,你我皆是匆匆路过的旅人。但总有一双严厉的双眼,在身后注视着我们前行。
这双眼,即是我们自己的内心。
人生于世,恰如庄子所言,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许多人匆匆赶路。却在这脚不停歇的旅途中,迷失了方向,遗忘了初衷。身后监视自己行动的双眼已饱含泪水,可前方行动的身躯依然毫不知觉,自以为独处一室,便不再约束自己的德行。殊不知,自己的内心,才是真正严厉的督察,永远无法瞒过。岁月一去,徒留的是千疮百孔,黯然失色的心。而有人,无论何时,始终在自己良心的注视下坦荡行走。“天知地知,何谓无知”,他们清醒地持守着内心,纵无人知晓之时,亦不乱其方寸,终至春和景明,波澜不兴。
《劝学》有言:声无小而不闻,行无隐而不形。再小的声音,再隐匿的举止,也躲不过那双注视着我们的眼睛。昔有许衡不食路边之梨,今有彩票售票员不为五百万所动,无论古人今人,都接受着良心的注视,坚守内心的操守。一如坦荡的君子,走到哪里都是一身浩然正气。《晏子春秋》有言,君子独立不惭于影,独寝不惨于魂。《论语》言,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古人的箴言淳淳在耳,无论是《中庸》所言“君子慎其独”,还是曾国藩令诸弟以“谦,廉,劳”自惕,都体现了一种顶天立地,坦坦荡荡的大器风范。
相反的,当今社会,有太多人忘却了身后的双眼,于是做出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我们不愿意看到,无良开发商缩减工期,造出一栋栋“楼歪歪,楼倒倒”;我们不愿意看到,“毒胶囊,染色馒头,毒奶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不愿意看到尸位素食的裸官,不愿意看到网络上不负责任的谩骂和造谣。那双注视自己前行的双眼在哪里?你可曾感到无奈、悲伤、又彷徨?忘怀了本心,抛弃了自省之目的人们哟,你们一路马不停蹄地向前赶,又将驶向何方?何不驻足而立,等待自己已落在身后的灵魂?
人生途中,各自有各自的形态。蕴藉者见密而高蹈,慷慨者逆声而击节。然无论你何做何为,都不避开身后注视的目光。那就勇敢接受它吧,在它的注视下前行,方可内外明澈,净无瑕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