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闭上眼睛,背对大海,我感到一种凶猛又不失壮美的声音漫灌入我的耳畔,涌入我的心里,原来这是大海的声音。
那个夏天,一个从未见过海的内地朋友风尘仆仆地坐了一夜火车赶来,眼睛明亮地扯着我的手:“我喜欢大海,尽管我见了那么多大海的照片,我知道大海的样子,但我这次来只为倾听一次大海的声音,真正感受一次大海。”
说真的,在海边长大的我还是第一次认真倾听大海的声音,结果这一次的感受让我至今想起仍心潮澎湃。
大海的声音是一种野性的美,横冲直撞进入我的耳朵,在耳畔吵闹,咆哮,翻滚,挣扎,让我感觉海并非在我遥远的身后,而是就藏在我的耳朵里,像一个任性的小野兽。
我慢慢感到海水如同汇入我的血管,身体里都有清晰的海水涓涓流淌的声音,带有一丝汹涌的丝毫疼痛。渐渐它一股脑涌入心脏,牵制着我的心脏也可以潮起潮落,横冲直撞,我整个精神亢奋起来,陪着海的声音一起澎湃。
朋友攥紧我的手,声音颤抖:“原来这就是海的声音!竟如此壮美!”而我不语,只因已醉得深彻。
海水的声音有些累了,长久的挣扎让他有些许疲倦,开始重重的喘息。有规律的潮起、潮落,任凭浪花打着旋在我耳边嬉戏,那笑声时近时远,近时明亮得有些吵闹,远时又让我像担心一个跑远的孩子一样,些许牵挂。
朋友说了这样一段感慨:“知道么,海是人生命初始的地方,人生命中最初的一声啼哭和最后的一阵呼吸都和这海潮的声音出奇地相似,人本属于海,海是人们生命的起点和归宿。人的性格里也有海这样倔强、抗争的元素,人要学会倾听海的声音,学会倾听生命的声音。”
我听完这话,一瞬间觉得我身后不仅是一片海,更是一个宇宙,孕育万千生命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