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母狗生了!生下了四只小狗,老大满脸“雀斑”,取名“麻子脸”;老二像熊猫一样,身上尽是黑白块儿,就叫“国宝”;老三屁股很大,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特别可爱,戏称“大屁股”;老四全身金黄,两颗眼珠乌豇豆似的,随口喊出“阿黄”。
四只小狗拱奶时可搞笑了,可谓是“层狗叠翠”。吃奶的姿态花样百出:有时,它们叠罗汉似的垒起来,跌下来了就义无反顾地向前冲,不吃到奶誓不罢休。有时,四只小狗排成一排,尽情吮吸,“吧嗒吧嗒”,脖子一伸一缩,那情形酷似一支深情演绎的小合唱队。还有时,某只小狗吃饱了撑着,吃了一半出来向别的狗挑衅、示威,这样会引起一场“群殴”……
四只小狗起初只在窝边活动,吃青菜,喝露水,捕麻雀,扑蜜蜂。后来打开了院落的小木门,到后院偷樱桃,或去弄堂遮阴。它们所过之处,枝折花落,几天下来,花坛里的花气数已尽。小狗狗们为了磨牙,竟把浑身刺儿的三角梅咬得只剩几根杆儿,搞得爷爷心疼不已。
食素,是我家狗狗的一绝。花坛里,奶奶辛勤栽种的绿色食品——青菜,眼见得被狗狗们一棵一棵地连根拔起,拖进狗舍,连着菜根上的泥巴消失殆尽。只要我一打开门,母狗带着小狗就会冲进来,到垃圾桶里找东西吃,是牛肉屑?是饼干末?NONONO。也许,它们吃的东西你再猜十年也未必能猜到,是瓜皮!
就在小狗刚满月的时候,一场瘟疫突然袭来,老大提早送人,靠着顽强的生命力存活。老二得病后,来不及医治,就撒手人间。老三患病后蜷缩在屋檐下不吃也不动,原本闪亮的眸子一下子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不时发出一两声悲伤的呜鸣。听得我心里一阵阵酸楚。我特意叫奶奶蒸蛋汤喂它,可它连咀嚼吞咽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喂进一口,可不一会儿又从嘴角流了出来。母狗这时也得病,骨瘦嶙峋,但它更牵挂的是重病中的孩子。静静地卧在孩子身边,一会儿亲吻小狗的脸颊,一会儿靠近小狗低呜,像是在低语:孩子,要坚强,我们一起挺过这一关。我分明看见小狗的眼中盈满了晶莹的泪珠,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我和奶奶带着这娘俩四处求医,可回答却那么残酷:这是发生在狗世界中的一场非典,无可救药。一个星期过去了,“大屁股”滴水未进,那圆滚滚的屁股已像锥子一般尖突。令人吃惊的是,在狗狗几乎卧床不起的日子里却没有一次将大小便拉在地上,每次都挣扎着起来,一步一跌跤地滚到院子角落的泥地上去解决。看着这情景,我心疼极了,找了个苹果箱,铺上棉絮,将它抱进去。就在那一天,它安静地离我们而去。那一晚,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始终萦绕在院子上空。那一夜,成了我们一家人的不眠之夜。老四后也得病,但我和奶奶天天用糖水和着各种药喂它,终于躲过了这一劫。母狗凭着坚强的毅力也挺过来了。
这场瘟疫带走了好几条小生命,我家唯一的两只雄狗都走了,愿它们的灵魂永存。我祈福活着的两只心爱的狗狗永远永远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