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还记得那时他笑容明媚却难掩眼底的悲伤与苍凉,我记得他用天空一般纯净,阳光一般暖暖的语调向我祝福:“你要做一个幸福的人。”好像我就是盛载他幸福的容器,倾注了他一生的希冀。
同样的,我不会忘记,他卧轨自杀那天,眼底深沉如海的绝望,可以吞没九天星辰。
……
高官显位,锦衣繁华幸福吗?不,纳兰的忧愁犹如细细密密的蛛网,向他整个人生笼罩下来,若幸福,何须“人生若只如初见”?
大起大落,大歌大笑的人生幸福吗?人人都说你豪迈旷达,有如塞北高原,端的豪情万丈。苏轼,那你为什么又在妻子墓前如孩童般嘤嘤啜血,自语不休?想是累了吧,宦海沉浮终于颠累了你那颗乐达的心,想找从芦苇,靠岸轻歇。王弗走了,王闰之走了,朝云,亦走了。曲终人散,落一地冰凉。
幸福是牡丹。开花时犹如解冻的大江,开得浩浩荡荡,气吞万里,开得倾国倾城。牡丹没有枯萎,它跨越萎顿与衰老,要么烁于枝头,要么归于尘土,决绝如一烈性女子跨马扬鞭笑歌。这是一种自我毫无保留的释放,势必要开个洋洋洒洒,倾其所有。没有懊悔,没有遗憾,没有保留,就为自己,摆一桌满汉全席。
幸福是葡萄。经过酒桶里漫长的等待与寂静,孤独无处不在,就像针尖,一点一点刺入骨髓。美梦被层层细腻的白丝包裹成茧,是生是死,唯有无尽的等待。幸福就是在开启的那一刻,看到庄园主惊艳的目光。
做一个幸福的人,全凭自己的选择,别让脆弱的心锁上层层桎梏。万里无云,也可能是天空纯真的笑颜。幸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追寻心中最自然的足迹,捡一个沙滩上喜爱的贝壳,即是幸福。
是否做一个幸福的人,就是葡萄怀揣的茧子,答案因你而生,因你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