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咱们去逛街吧,你好久都没出去了,出去放松放松。”奶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在卷子中抬起头,愣了一下,是很久都没逛过街了,久到记忆中上次去都不知是何时了。于是我应了一声,和奶奶一起走出了家门。
那条街依旧长得好似没有尽头,街道两旁的梧桐树还是枝繁叶茂,见证着寒来暑往,四季轮转,乍一看还是以前的样子。我沿着长长的街道走着,记忆中的那个街道也渐渐清晰。
原来真的变了很多。卖书的小摊不见了,小时候总喜欢在那里驻足,翻看一本又一本的故事书。卖书的老爷爷总是和蔼地笑着,说:“小朋友真喜欢看书,长大了一定是读书的料……”那还是很久前的事,久到记忆中的话都有些模糊不清,只想起那么一句。
卖玩具的小摊不在了。那个卖玩具小摊的摊主是个热心肠的中年女人,我在她那买过许多玩具,属魔方最多。买完了她还教我转,那时我年纪小,她要给我讲好几遍,我才知所以,但她从没有不耐烦。有一次下大雨我没带雨伞,她递给我一把伞,让我撑着回家。雨中,我没有感到一丝凉意,反而觉得暖暖的。只是我小时候不爱和人交流,始终没把感谢的话说出口。谢谢你教我玩儿魔方,谢谢你的伞——对着眼前只剩几块木板的摊位,我在心里说道。
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街道尽头,记忆中的布头摊却没有出现。小时候喜欢花花绿绿的衣服,总是挑了布头让奶奶做。奶奶总在一旁笑着看着我挑布头,看我选中了哪块,就问我打算做什么,说定了便匆忙赶工。每次当我穿着新衣再去布头摊挑布头时,布头摊的阿姨总会称赞道:“真漂亮,像个小公主!你奶奶真巧!”每次扯布头时也会多扯给我一点,好像生怕我不够用似的。
那个街道很长,长到能容纳我童年时所有的欢声笑语,却又很短,短到现在的我不知从哪处驻足停留,走着走着就到了头。看着那些曾经热闹的地方变得萧条,我心里酸酸的。那些曾经给过我温暖的人,有的已经不知去向哪里;一起逛过街的小伙伴,也不知何时才会聚在一起……
我很留恋童年时的街道,但细想想,我到底是留恋童年时的街道,还是留恋童年时街道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