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悠悠地吹着,我躺在广袤的草地上仰望天空。厚厚的云被风推着,慢悠悠地动着,没有被云朵覆盖的天蓝得耀眼,像璀璨的蓝宝石。
我穿着短袖短裤,感受着小草微动时的瘙痒,天上的云慢慢的、又好像只是眨眼间,便形成了一个轮廓。圆圆的一小团,冒出两个圆滚滚的小小耳朵尖,身下有两点不明显的凸起,后面也有一小团尾巴。我想,是仓鼠啊,我之前养过。
云团渐渐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圆滚滚的形象重合:它很小,一只手就能握住,浑身雪白,耳朵、脚丫、尾巴都是小小的,唯独身体圆滚滚。于是,它有了一个符合它自身形象的名字——圆滚滚,不过我父母更喜欢它雪白的绒毛,所以他们叫它云朵。我和父母据理力争,最终敲定圆滚滚的大名和云朵的小名。我们和卖家求证过,圆滚滚的身体不太好,要精心呵护。父母对小动物不太感冒,圆滚滚就放在我的房间,父母偶尔过来看看。
圆滚滚很贪睡,一天二十四小时它能睡十八个小时,所以我会时刻注意它,在它醒来的时候和它玩。圆滚滚不太活泼,我把它放在手掌上抚摸,它也不动弹,没过多久就又睡了过去。我致力于让它陪我玩闹,经常逗它,它偶尔会响应我的热情,跑来跑去的。我们相互逗了一段时间,也彼此亲近了。我时常用手轻轻抚摸它——即使它在睡觉,做什么都空出一只手来。它也活泼了一点,会主动接近我,和我闹的时间也久了。
要过冬了,我特别紧张,把圆滚滚的住处里里外外都加了保暖措施,和它一起玩的时候也格外注重温度。它挺过了冬季,不过身体更差了,精神也严重不足,几乎一整天都在睡觉。我只能把它捧在手心来回抚摸,希望它能恢复精神。
那是个温和的天气,入春不久,阳光暖烘烘的,我起床后第一时间去看圆滚滚。我摸上去的时候圆滚滚的身体已经有点凉了,我紧张地想要唤醒圆滚滚,但是一直没有回应。我哭着去找父母,他们安慰着我,和我一起把圆滚滚埋在小院里,在一块木片上写下“圆滚滚”当做它的墓碑。
我又回到草原上,云的形状又变了,是一个竖着大拇指的手势动作——“我很好。”
我通红着眼睛起床,望着窗外的景色,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