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题记
渐次抵达的苍老,苍老了她和他。这回家的路啊,他终究也望不到。
(1)星空下的凝望2012年初春
褪尽风华,他依然在彼岸守护她。
今夜很美,满是耀眼的星。外公与外婆静谧坐在天台上看星,外公指着那颗最亮的星,对外婆说:“我要是不在了,那肯定会化作比那颗还亮的星啊。”外婆年纪大了,耳朵有些不好,似乎没有听见外公对她的承诺。外婆总是温婉的笑,因为她根本不在乎这满天的星空,她在乎的只是那个静静陪她看星的人啊。
夜早已深了,而幸福却一直未灭。外婆倚在外公的肩膀上静静睡着了。
那时,星空下的凝望真美。
外公,这回家的路啊,外婆永远为你指明。
(2)阳光下的灿烂2014年盛夏
韶华白首,不过浮生一溯、一袭微雨,荡尽心中尘埃。一缕清风,吹开陌生花红。
太阳悄悄地躲在东方一侧,阳光虽弱,却温暖了他和他的心。那时的祖父身体还算安好,但算命先生语测外公将有大劫,得知结果的那天啊,外婆把算命先生骂得狗血淋头。可外婆心里知道,外公早已是肺癌晚期,医生也再无回天之力。从那天之后啊,外婆总会不自觉的看看外公,那眼神充满了无限的眷恋与彷徨,好像知道外公健康便是她生命里最大的幸福。清晨的第一抹阳光下,总会看见外婆在院子里静静地练书法,和躺在旁边晒太阳的外公。外婆时常看着外公浅浅一笑,温柔的喊着外公。那时外婆虽苦,但她却总会大声的笑。这一世啊,外婆的苦难像一座大山,把她的脊背压弯,却压不弯她热爱生活的心。
每天啊,与外公相视一笑,成了那个瘦小的女人那段时间唯一的心愿,她乞求,永远这样,该多好,该有多好。
回家的路啊,他和她一起走。
(3)乌云下的惨淡2016年入秋
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
雨淅沥的下着,滴在外婆那辆生锈的自行车上,滴嗒滴嗒,声声不息。外婆悲切的望着那辆生锈的自行车,独自叹息:“你说与子偕老,隐匿八方,可后来却浮云易老,陌路沧桑。”外婆悲哀的望着远处的云,仿佛看见了外公向她倾诉的模样,那时的外公是那么无助与彷徨。很久很久,雨下大了,而她的眼泪也早已溢满眼眶,流了下来,那时的外婆是那抹无助与凄凉。外婆独自一人,没有带任何雨具,拖着沉重的步伐和早已被岁月压弯了的老腰缓缓向雨中走去,大雨淋湿了她的银发,和送走外公时穿过的新衣裳,不!淋湿的还有她的坚强,她的乐观……但她却不畏惧,因为外公一直在她的心中,永不逝去。
过了很久很久,雨终于停了,而外婆的希望也灭了。
这回家的路啊,外公再也望不到了。
(4)落日下的叹息2016年寒冬
夕阳染红楠溪流,袅袅炊烟舴艋舟。一路忧歌唱晚暮,人生几度醉浅愁。
外婆望着远处的落日,和那被夕阳渲染了无限悲伤的远方。她望着望着,眼前浮现出外公的模样,那样悲伤,那抹无助,那一点也不像外婆认识的外公,外婆回忆着与外公的点滴,眼泪早已流出眼眶,流了下来。
外公啊,你可否知道外婆是这么的悲伤?你一定不知,不知……
回家的路啊,已不在。
没关系,没关系一辈子真的没那么长。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他的笑容摇晃摇晃,成为她命途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而回家的路啊,只在他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