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方整的长木,经过岁月的洗礼,不知道多少人曾在它上面跨过,踩过,跳过,也不知有多少的回忆曾在它上面停留。那道门槛,承载着多少家的记忆。
如今搬了新家,它便同老屋,同爷爷奶奶一块留在了乡下。
关于家的定义,这在我的世界带有一丝模糊。新家虽好,但关于它我没有记忆,自然感觉不到温暖。
从前,总喜欢坐在老屋的门槛上,读着故事书,特别是《一千零一夜》,望着远方,想象着外面的世界。
儿时,总感觉外面的世界就如同童话般神奇而美好。有绿草茵茵的大草原;有壮观且带有异域风情的宫殿;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不似老家,只有些鸡、猫、狗。还有,还有老门槛。孩童的世界是“脑洞大升”的。
再长大些,从邻家哥哥口中得知,外面还有高耸的摩天大厦,闪闪的霓虹灯,笔直宽广的柏油大道,琳琅满目的各种吃食。引得我浮想联翩。那时,总喜欢静静地坐在门槛上,用彩色的笔画描绘出一个孩子对于外界的想象。
孩子的世界,纯真美好却总有一些烦恼。那时,考试考差了,总是孤零零地一个人人呆坐在门槛上,嘴里不时咕哝着:“怎么办、怎么办,这道题不改错,那儿也让人不该错。完善个妈妈又该责备我了……。”
那时,周围没有多少人,而那道门槛便成了我心中小小烦恼的最佳倾听者。无声的它,陪伴着我从孩童走向少年。
农忙时节,门槛的身上总是布满灰尘,奶奶总喜欢拿块抹布把它擦得油光发亮,如同打过一层腊。听奶奶说,从前的人家总喜欢把门槛建得很是漂亮。家门口的门槛越高,就代表这家人的地位越高。我在想,奶奶当时是否在期待我能为老门槛做出点什么。我也曾仔细打量过我的家的这道门槛,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永远那么热整洁,一眼看上去很是舒服,也许是因为它承担了太多美好的、温暖的、关于爱,关于家的记忆吧。
李白诗云“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马致远曾写了“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周邦彦“争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
望着远方,惦着那道门槛,念着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