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哭。
看着她不断抖动的双肩,我心中仿佛有千万颗太阳在炙烤。
本就是一次很小的座位调换,她为什么要闹得这样大,她想要干什么?难道我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吗?她如此迫切地想要调走。
最后一节课,我们仿佛坐在冰冷的大西洋海底,咸涩的海水灌进了我的体内。
一只苍蝇飞了过来,我第一次觉得这肮脏的生物其实长得还挺标致,双翅在灯光的映衬下几近透明,只有上面错综复杂的纹路在不断地闪烁,黑色的肥胖的身躯像一个橡皮小球,一双眼睛大得出奇却又很空洞。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它,但它很敏捷地逃走了。
课后,我们便迅速地换了位置,我和她中间隔了一整间教室,多好啊!按理说我应该很开心,可是我没有。
是有人在我心里钉了什么东西吗?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心不在了啊?我经常会在她离开的时候,盯着空荡荡的位置看,那儿仿佛有一个磁洞,一点一点把我的魂儿吸了进去。
那几天的晚上一躺到床上,我与她吵架的情景一遍一遍在我脑海里重演,即便是在我很困很困的时候。
终于,我给她写了一张字条,写满了我对她的道歉,在一个阴郁的早晨,偷偷塞进了她的桌肚。
那天的早饭,是我吃得最快的一次。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咽下那油腻的炒饭的。冷风将我的头发扯起,却一点都不疼。我一眼看到我的桌肚,有一张白色的字条在那里静静地躺着。她没有原谅我。字条太白了,一个字也没有,在灯光下,像一把新造的剑,不偏不倚地刺进我红艳艳的心脏。
我慢慢地向我的座位走去,每一步,都可以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我的头肯定是垂下的,就像十二月的湖面,结上了很厚的一层冰,我的手都没有力气伸向那张小而沉重的字条。
我还是将它拿起来了,因为它要被扔掉。不料却落在地上,伸出手,想要把它捡起,却怔住了,原来她给我回了信息,在背面。
抬头望向她的座位,那里仿佛有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