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苏州园林的白墙黑瓦中,仿佛是行走在水墨画中,诗意盎然。
游廊环水而过,曲折蜿蜒,直通向远方。墙上有小阁,扇形的,圆形的,框出了另一个美轮美奂的世界。若即若离,似近似远,视觉空间由平面延展到了无限。
这怕是古人最无用也最有用的设计了吧!隔墙框景,墙失去了阻隔的作用,凿壁却不设窗,任清风细雨吹过。要墙无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阻而不隔,营造出“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氛围。
有用无用公道自在人心。看似无用的东西实则也能变成有用。何必让人生的分秒都精细量化,让所制造的东西都变得实用具体?让无用填补些人生的空白,在不经意之间创造成出无限的可能。
先人第一次用动物的骨骸做出乐器,丑陋而无用的弃骨第一次发出明媚而动人的声响,就像是由野蛮走向文明的标志。这清脆的乐音在人们心田中引起激荡,幻化出全新的审美意识。
对于他们来说,这乐音是多么无用。他们游荡逐草的生活里,需要的是宗教般热情的占卜和祈祷,而非这无用的乐音。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份清灵的声响里,开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份不再拘泥实用,不再沉醉于功利的全新境界。
试想,对于功利之外的无用之事都不忍敷衍的人,那该是对生活有多么的热爱和耐心啊!在这个快速前进的社会里,但行耕耘,不问收获,对每一件事都以平常心对待而不问结果。这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和美好的心灵啊!
从远古时期的“可游、可居”的实用主义走来,混沌变得清明,人们的心灵变得细腻,却更多地焕发出一种童年的气质,一种不再计较结果的开明和爽朗。
你看那黑墙淡瓦,不再是中国初期建筑的工整华美、平衡对称,讲究一种实用的美。而是由实到虚,更看重意境的美妙和升华,看似无用,实则是另一番审美的进步啊!
漫步在苏州园林里,突然读懂了那些将日子浸在这里的文人雅士,用美丽的水墨画,装点一个无用却永恒美丽的梦,何尝不是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