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贾岛曾写过一句:“云深不知处。”他去拜访隐者,却没有见到隐者,问隐者的小童子,那童子回答,隐者采药去了,在远山中云雾深深的深处。
人们都认为,诗人写这诗只是抒发寻隐者不遇的失落心情。我却不这么想,真正让我魂牵梦萦的,是那句“云深不知处。”
这句诗多美啊,在那个云遮雾隐的深处,到底有什么呢?我们有着无尽的想象空间。在那深处,也许有诗人遇而不得的隐士,也许有隔绝尘世喧嚣与纷争烦扰的世外桃源,也许不那么空幻,只是一条蜿蜒的小溪,一片青翠的竹林,一派山花烂漫,一座别致的林中小屋,当然,还有遮掩他们的云雾缭绕。
诗人想遇的真的是隐士吗?我们无从定论,但是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继续向云雾深处遨游。我更愿意相信,诗人只是想去遇见他内心深处最率真、最自然、最原始的自我,所以才去寻找返璞归真的隐者,希望从用最纯净的眼光看人世的隐者那里,进入自己的内心深处。但诗人没有找到隐者,那该怎么办呢?我想,诗人定是走进了那个被云遮雾罩的仙境,洗涤了心灵,觅到了真实的自己,回归了自然的怀抱。
深处,实在是一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美妙词汇。如欧阳修的“庭院深深深几许”,王维的“深林人不知”等,他们都将自己对“深处”的情感悉数烙进了他们的美丽语言中,同时也烙进了所有读到这语言的人心里——比如我,难以磨灭。
“云深不知处”在我眼里,是生命本心的回归,太美,太虚幻却又太真实。
于现在而言,已经很难找到在精神与思想上回归最初的感觉了。
每一次在小路上徘徊,总会不经意想到那一年或许已被尘封的云深——不,它不会被尘封,它只是在眨眼间流逝过去,很难寻回,亦或是再也寻不回了。
深处难寻吗?不难。
为何现在那么难见一次深处的朦胧的美好呢?因为,现在的深处不再自然了。
怎样寻回深处呢?守住自己心中最自然原始的深处,足矣。
如那淡雅清丽的“云深不知处”,总会有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