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是迷途里酝酿的酒,愈陈愈香。捧着这碗酒,道着我与世界的缘。
初识
强烈的光线照在我的身上,催促着我向世界报道。我用尽力气睁开双眼,朦朦胧胧的一片呈现在我眼前。在几次眨眼之后,这个世界才抹去薄雾——它似乎很明亮,每一个小角落都沐浴着灯光或阳光;这时候,每一片红叶都被微风捉弄得在空中起舞,每一片花瓣都从花儿上飘落,落在土壤里,落在我的记忆里。
这个世界是甜的。一轮明月冉冉升起,银色的月光映着几朵羽毛般的轻云,忽明忽灭的繁星衬着皎洁的圆月。轻柔的月光洒在窗台上,窗台像镀了银一般,在夜晚中额外耀眼。外婆迈着蹒跚的步履,走到我的身旁。外婆虽然已经身形佝偻,鬓发霜白,可是菊瓣似的笑容在外婆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又显得特别美丽。她手中攥着几颗糖,细心地剥开糖纸,放进我的嘴里。这颗蜜做的糖,化成了蜜。外婆说,这是甜的味道。
我躺在外婆的怀里,沐浴着阳光。此时,树哗啦啦地响着,摇下了一片又一片红叶。我捡起了一片,在那叶子上,那清晰可见的纹路像是外婆脸上的皱纹;而散落在地上的片片花瓣,早已散去了原本的芳香。这时候的一切,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陌生。我不明白为什么树叶上会有纹路,为什么花瓣会脱离本体失去芳香,我更不明白为什么外婆会有着我没有的印记。
熟悉
阳光一如既往地照射,却不像以往一样,而是带来了燥热。榕树在池塘边摇曳,树上知了声声鸣叫。我站在校园的大铁门边,久久不肯离去。大铁门下一个又一个离去的背影,都仿佛在对我说:“这将是你的最后一次再见。”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珠打在炽热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久久消不去的痕迹。
又是一个令人厌倦的一个午后,邻居家的狗又对着天空吼叫,我拣出几块骨头,蹲在生了锈的门边,把骨头一块一块地投进去。“愣着干嘛!”小伙伴们正站在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向我挥着手臂。当我们爬上山顶,夕阳西下,原本刺眼的太阳光变得柔和,余晖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记下了我们胜利的笑脸。这是黄昏的太阳,在我们心中,却是黎明的曙光。
期盼
我并不出生于高楼大厦遍地之处,在我的童年中,是树荫与花儿。而在我对世界的第一个认知中,那阵微风是秋风,那片树叶是枫叶。
岁月之羽,掠过时间的河,抚过一片浩瀚星海,我在岁月斑驳深处听着理想绽放的声音。经过了时间的洗礼,我这才明白,那片片红叶掉落的季节叫做秋天;那常有蝉鸣与夕阳的日子叫做夏日。这个世界给予了我太多欢喜,又给我带来了种种伤感。
我想,这个世界想让我们记住的,不是过路的风景,也不是任何一件繁星琐事,而是每一朵花开,每一片叶落,甚至我们如何铭记他们。
冬去春来春又回,这碗酒陈出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