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一条很少人经过的小径。似乎正因为它的偏僻,连矮小的灌木丛都长得歪歪扭扭,无人修剪。冬天的腊梅驻守在这路旁,也是要等到极寒,腊梅才缓缓苏醒,撑开花骨朵来。这小小的角落,这小小的窗外,虽小,但却是我透过房间观察世界的全部。
近日时值雨季,寒潮弄得人挺不舒服。我坐在窗台上看书,窗外的景色依旧,只不过在这样的天气里更显得寒碜些了。常绿的树依旧绿着,夏日常在树上活动的鸟儿们,我却再没听见他们时常清脆的鸣叫了。树几乎挡了光线,时常有林业工人到这边来时,父亲总会请他们把一些繁密的枝丫给剪掉。
“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春天,”我看着窗外对妈妈说道,“到那时候我就又可以去小径旁采四叶草了。上个春天我可找到了两株呢!”妈妈和蔼地笑着,说:“冬天是一定要过的,过着过着,春天,不知不觉的就来了。”“要是窗外再多一点粉色就好了,整个世界就暖和起来了!”
我小时候常常和妈妈说道窗外的景色,尤是在昏昏欲黑的傍晚。
眼下,傍晚的小径,被揉成了淡灰色,这时的人要多些,大多都是归家的上班族们。我望向窗外远些的地方,还是一栋有着小区统一的橘色砖的普通住房,我再往上面看看,那是一户人家的顶层花园。我凑近了再瞧,隐约看见的,是火焰般的一串红,还有深粉的蟹爪兰花骨朵,还有一大株山茶!终不是那单调的绿了,审“美”疲劳的心灵之窗终于得到了休憩,还有一丝欣慰。这期待终不是徒劳的,似乎春天就像在我身边了一样。
夜晚,小径只剩下那路灯了。熟悉?生疏?冷清?可不是有一点儿。窗外只有一盏灯亮着,整条路依旧黑漆漆的,我很少听见底下有动静,夏天倒是有蝉鸣伴我入眠,冬天却只是一声不吭的沉思者。窗外一切的喧嚣都停下了,有的,或只是那寒风与树叶、树丫最后的搏击罢了。
春天要多久才能焕然洗涤这世界上极小的角落呢?即使再渺小,却也是我的窗外的全部,是我观察世界的全部。
等待,等待你刷新这窗外的一草一木一花,甚至于,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