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看看星空,在这什么都善变的世间,我想再看看永恒。
——题记
一个偶然,我和父亲吵了架,忍不住的就摔门而出。
那个傍晚,我一个人走在清冷的大街上。街上没有多少人,仅有的那几个,都各自埋着头,思考着自己的问题。车道上行驶的车子急闪而过,毫不留情。老天爷好像知道了我一个人的孤处,最终还给我下了一场雨,虽然稀稀拉拉,但也绝并不是那种淋在身上让你感到凉爽的小水珠。
仿佛这个世界都与我格格不入。
不知不觉,我额上的刘海帖附在上面,很不舒服。微微的冷风一掠,便有些凄凉了。
嚓的一下,街边的路灯亮了。雨,也大了。
“小姑娘,怎么在淋雨啊?”
我微微侧头,看到了之前经常在我们小区卖豆浆的老奶奶。
暖黄微弱的灯光星星点点的撒在她的脸上。那几颗被风吹进老奶奶发丝间的小雨滴,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亮丽。
“哦,奶奶您好!”我回答道。
“傻孩子,过来,我啊,还有一些豆浆……你要不来尝尝?”
我走过去,看到那破旧的屋檐下躲雨的老奶奶,瞬间心头有了一种被人发现蹦关心的热流涌了上来。
原来,屋檐也可以这样美。
正当我准备走进去的时候,我又迟疑了。哪里有天下掉馅饼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像有魔力一样。看见那黑乎乎的手里,用一个瓷碗端着一碗白花花的豆浆。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尽管这样,我依旧迟疑不定。
这是我活了十几年来,懂的最早的保护自己的秘诀。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最终我还是接下了。喝掉。嗯。不错,甜甜的,温温凉凉的。抬头,对上老奶奶的眼,嗯,不错,亮亮的,让人心生羡慕。就像,星星一样。
“好喝不?”
好喝。这个答案产生在我内心的独白。
我点了点头。
她看了我的无声反应,眯着那亮亮的眼睛,笑了起来。笑了很久。
“奶奶,为什么我每次都只看到你一个人啊?”可能我当时真的被冷风吹坏了脑袋,才会问这样毁气氛的问题
老奶奶听了这话,一瞬间愣了一下。又迅速笑了起来。在那时候,老奶奶眼角亮晶晶的。可能是雨吧。但那经过暖黄的路灯映射出的奇异的光,让我又有种错觉,那是泪。
就这样,我和老奶奶都没有说话了,我和她在屋檐下席地而坐,耳旁萦绕着小雨淅沥沥的声音。
有点冷,打了一个哆嗦。突然抬头,感觉,就又不一样了。
一条街,几盏灯,几个人,一场雨,一碗豆浆,和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汽车飞速的从公路逃过,微弱的灯光一艳一煙,好像也在躲避着什么。
和对面的商业繁华的街道,有些格格不入呢。
就这样坐了很久。突然老奶奶对我说
“孩子啊,你要珍惜眼前对你好的人,爱你的人,愿意那些在下雨天来接你回家的人……或者说,他们可能随时离你而去”
我知道啊……我心想。但是仔细回想那句话:
随时都可能离我而去?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我不敢想。
“谢谢小姑娘陪了我这个糟老婆子一下午哟喂!快回去吧,你父亲来了。”老奶奶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
我猛的抬头。先看到的,是站在对面那条繁华的大街上打着我最喜欢的伞的那个满嘴胡茬的人。
我转过头,对着老奶奶鞠了个躬。她笑眯眯的看着我,对我说,快去吧,你爸爸等着你呢哟!果然,刚才的错觉成了现实。
嗯。
我登上天桥,跑到爸爸面前,一把抱住爸爸。真的,好暖和。暖黄的灯光打在父亲的头上,生出一种敬畏感。也是一种亲密感。
“对不起爸爸,我不应该这样!”我心里有些许慌,慌在那人说的那句,离我而去。
“知道就好!”
“爸爸你知道吗,那个老婆婆……”说着我指向刚才的那个躲雨的屋檐,她不在了。
爸爸疑惑,怎么了?
沉默,“啊啊,没有什么,我们回家吧!”
这世间,还有这样和善的人呐?
还好,没有消失,给了我对这个世界真实的一件安慰。
从那以后啊,每一个有空的下雨天,我都会去那条街,那个屋檐,等那个人。却再没有等到过那人。
或许不是她对我说的那些话让我觉得人间值得。
而是那个微笑,那个屋檐,那场雨,那洒了一地的灯光,让我觉得,原来这个世界,除了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也有可能成为那束照亮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