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惺忪的是这座城和朦胧下的我。
歌舞升平的盛宴里藏着平原,青草香的平原,夜色下晶莹的平原,希望和热忱。
秋,渐渐凉了。凌晨5点的前一分钟,披上合身的马甲,巨人夜晚酣甜地睡着,涎下的口水化作迷路的霜匿在我的窗前上。蹬上上个世纪的大轱辘自行车,悠悠地骑,驶向迷蒙的菜市场。
发现好久没有端详这熟悉又温柔的城市,清闲,东边影射出来几道橘黄的光,绸带般缀泛蓝的天际,晕晕地投在身上。鸟在唱,花的馥,叶的翠在晨曦中如翡翠,轮下的小路泥泞,往往路过时总会抱怨何不换成水泥路。我今却也发现,竟是这般湿软,不溅起一滴飞泥,像轻轻地掂量起,然后附在轮胎上。道旁的丛中,一朵又一朵探出的新生的菊亦或是未凋零的夏花。天渐渐地亮了。
天好像看见远远的海,海浪卷起层层波浪,风不是很大,懒懒地吹,从未想过这条走了一遍又一遍的小路,是歌和纯净的路。
菜市场,车水马龙,缓缓而至,人来人往。氤氲着的,是馒头,是包子,是油条,是豆浆,是糕子,是卷花大面的清香。街边的小贩,或横或竖地摆摊,大葱,蒜苗,时季的果蔬。停下叮当响地轱辘,慈祥的阿嬷跟前,藏红的盆子游着刚上岸的鱼。
“阿嬷,来条鲈鱼”。
鱼上过秤,正为回家杀鱼而烦恼时,阿奶递给我的,是杀备的鱼和她纯粹的笑容,像温暖的风扑到我身上。
或吆喝,或不语,或呢喃,叫嚣着,也安慰着的早起的人能满载而归。嘴里哈出的气被空气晕染成白色,叮铃铃的车铃,车头挂着满是收获的白色塑料袋。
巨人终是苏醒,爱上了光辉,将光芒泼洒到秋的平原。
远处的一条小溪涓涓地流,一座古老的桥安然地架着。细片的落叶,一片,一片,静静地躺着,很久没到这儿了。水还是清澈,桥上行人留下的印记还是清晰的。潺潺的流水在唱,彷佛唱着我儿时的歌谣。
骑过坚硬的桥,桥上的苔藓湿滑,听见湿漉的风吹过耳畔,伸出手捕捉儿时的梦想,它像只大手抚摸我的世界。
回到家,一路收获许多欣喜。平凡生活里的刺,是一根撩人的拨片,弹出温馨的歌曲。
二零二一年的夏末秋初,我的热土,平凡的生活变得不平凡,海浪还是在翻腾,风还是在温柔,鸟儿还是在歌唱,以往的喧嚣按下了暂停。
巨人停下了脚步,接二连三地赶来了拼搏和希望。
夜里的露为了光明而化作白色的云。
山涧的清泉为了花儿的盛开而铺开鲜嫩的泥藏在每个光鲜亮丽的角落。
海浪在歌唱,唱青春的歌,唱平凡的日子在不平凡后也会绽放。
我希望我热土的平凡不是这样的不平凡,我想一天太阳升起,仍然是车水马龙的喧嚣,欢笑的人一如既往地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