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路了,在一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巷弄里。
不远处就是一片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应该是大街了。可我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想想下午的课,想想成堆的作业和试卷还未完成,心里不由地冒起一股烦躁的烟,一赌气,一狠心,干脆在巷子里漫无目的地暴走了起来。
走着走着,嗡嗡的汽车声远了,前面却传来了阵阵若隐若现的人声。走一步,再走一步,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茶摊。我不知道它为何出现在这里。只是看惯了尘烟和汽车的眼睛,习惯了喧闹的噪音的耳朵,一下子不敢相信,这里竟是这样的安详。
榕树的树阴下错落的摆着几几张竹椅,几张竹桌。透过交错的枝叶间的缝隙,透过榕树灰色的阴影,点点的流光和几抹翠绿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再从叶上倾泄而下。在这儿的都是老人,毫不例外。当然,除了我这个冒冒失失的闯入者外。他们或慵懒地靠在竹椅上,双眸轻闭,松弛的眼皮耷拉着。或落座品茶,自斟自饮,淡淡的茶香袅袅,萦绕着这榕树,这人。或捧书细读,那大的老花镜后是双小小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不难看出他们是何等认真,虽我来了,却无一人发现。
“姑娘啊,过来,过来吧,喝杯茶。”不愿打扰这幅美景。正准备转身离去时,一个老爷爷突然笑着对我说。道谢,落座。走了这么久,不免感到口干舌燥,取一只小瓷杯,满上茶,一饮而尽。咂咂嘴,只觉得无味无香,如白水,甚至感受不到茶的那股苦味。“呀,这样喝,是喝不出味道的。”老爷爷看着我,一双豆子般的小眼睛张得圆圆的,就连额间的皱纹上仿佛都写满了惊讶。随后他笑着,慢悠悠地提起茶壶,微微倾斜,那蜜色的茶便注入了白瓷杯中,发出好听的“叮咚”声。
“慢点,慢点。”他说。
再抿一口茶,细细品味。入口虽微苦,不急咽下去,一开始隐藏在苦味下的甘便迂回至舌尖,将整个人都包裹在那股清幽而绵长的香气中。
与老人闲聊了一会,便问路离开了。走着,走着,嗡嗡的汽车声又渐近渐响了,但脚步却不似初来时那样沉重而凌乱了。回望,早已看不见那小小的茶摊。若不是唇齿间还存留的甘苦味,我真的以为自己是一晃神,跌进那虚无的世外桃源了。
茶,哪都有。不一样的喝法,这味道就截然不同了。“慢点,慢点。”老爷爷的那句话还在我耳边回荡。
慢点,慢点。或许可以将生活过慢一点。多看看风景,享受享受阳光。学会欣赏,学会品味,学会徜徉于岁月静好中的慢哲学。
慢点,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