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节回外婆家,我坐在房间里写着作业,温和的阳光照了进来,跳到了我的笔下,温暖了我的指尖。窗前,一个身影在轻轻摇晃,不时低蹲下身去,随之还有一阵“唰唰唰”的声音和淡淡的独特香味,我知道,这是外婆在抖松花。
外婆每年都会在松花盛开时节上山采松果,许许多多的松果放满了一个用竹子编成的大筐。等松果晒蓬松了,外婆就拿来三个米筛。米筛圆圆的外型由大到小,孔也由粗变细。第一层过滤,外婆先把松果放在最大的米筛里,边敲松果,边不停地抖动,淡黄的松花和小片的碎松果就纷纷落下来了。第二层过滤,放入中档大的米筛,边拍小松果,边抖,落下来的只有松花和一些小颗粒杂质了。最后一道过滤,就能把那些小颗粒都去掉了。外婆还曾对我说,抖的时候米筛不能拿得太高,动作幅度也不能太大,要不然落下来的松花都飘到人身上去了。我试了一下,果真如此。
几次抖下来,刚才还是满满的一筐松果,现只有一斤多的松花了,外婆把抖好的松花均匀地铺在一张大纸上晒着,淡淡的松花香填满了着整个院子,我用手指轻轻地沾了一下松芯,软软的,滑滑的,非常细腻,犹如摸着一张大丝绸。
瞧,外婆的麻糍也做完了,一个个整整齐齐地躺在大木盘子里,圆圆的,如同圆规画出来一样,上面还盖有印章印的字,可能是为求吉利吧。麻糍虽好吃,确是难得的美味,一年就做一次。但外婆每年都做得很多,说是要让隔壁邻居也分一些尝尝。为了不让它们粘在一起,便在每个麻糍表面洒涂上一层薄薄的松花粉,绿中透黄,黄中有绿,十分诱人,叫人忍不住总要用手指撮一下。
傍晚时分,外婆便把麻糍蒸一下或煎一下。我最喜欢吃煎熟的麻糍,还不怕烫,一口咬下去,那淡淡的松花香伴随着艾草香直入肺腑,两三口后,麻糍里面的馅就流出来,沾到了手指,用舌头一舔,嘴巴一吮,“啪”,“好吃!”一家人沉浸在外婆做的带有松花香味的麻糍的美味中。外婆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那阵香、那美味,在我心中荡漾开来,永远留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