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门口有一株小小的枇杷树,小虽小,但枝繁叶茂,一年到头来都是绿色的。但走上前,会看见一根绳子绑着两根树枝,在两根树枝之间,有一条显眼的丑陋的伤疤。
去年夏天,我家门前的枇杷树结了果,一颗颗黄澄澄的枇杷藏在茂密的树叶下,颇有一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等过了些时日,那些可爱的黄灯笼消失在了树叶之下,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充满生机的绿色,与它身后那堵墙形成鲜明的对比,砖红衬着绿叶,整棵树就像绿色的火焰,散发着蓬勃的生机。
但是在几星期之后,它的树枝裂开了。
那天,雨下得十分大,在屋内,我听着风声与雨声交杂,如同猛兽嘶吼。拉开窗帘,外面惨白的灯光照在地上,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而那株枇杷树静静地缩在墙角,任由雨滴打落在树叶上,仔细看去,它已被风吹歪。我瞧着窗外的枇杷树,心中有一丝担忧。没多久,只听妈妈一声惊呼,我朝窗外望去,那株小树已经一枝折下,我匆忙跑下楼去,有一道伤痕在两树枝之间,等到第二天早上一看,它原本翠绿的叶子已泛黄,不复之前的生机。我的担忧弥漫成了痛惜。
几个月后的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我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经意地一瞥,家门口枇杷树枝繁叶茂的样子便落入了我的眼中,我赶忙走下楼去,打开门,走到那棵小树面前。印象中那蔫黄的叶子此时已恢复先前绿油油的样子,叶子饱满深绿,把手跟它一比,比我的手章还要大一些,长一些。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绿色的光芒。我看向之前它那伤疤处,发现树干抽出的新枝和长出来的新叶已将那伤疤处遮掩住了,只有在微风吹起的时候,才能看到那些许的痕迹。我看着那满树新绿,不禁想起它之前模样。它终于在暴风雨中挺了下来,就像高尔基笔下的海鸥一样,在风雨和海浪的夹击下飞翔;它也如同汪曾祺笔下长着铁蒺藜的柳树,即使有伤痕,也一样会长得很高、很大。
又见这一抹新绿,真好。